安婉眼眸轻颤,看向慕容子瑜。
慕容子瑜能在厉萧寒面前过招,且为了她露出自己如此锋芒毕露的一面,安婉已经很感激了。
厉萧寒,是一个很可怕的对象,而慕容子瑜就显得温润绵长了些,不是他的对手。
安婉心里轻叹,知道慕容子瑜出身慕容家族,从小接受的都是上流世家的教养,内涵深厚,做不出厉萧寒那样不顾一切在边缘试探的流氓行为。
慕容子瑜眉头也瞬间皱起。
好可怕的心机。
萧寒这个人真是看准了他慕容家族人的秉性,世家的人往往把颜面看得极重,而婉婉第一次和慕容家的人见面,若是因此落个不好的名声,慕容子瑜担心安婉以后收到不公平的待遇……
一想到此,慕容子瑜眸子就晦暗无比,看向一旁对自己未婚妻虎视眈眈的男人,“萧总不愧是手段狠辣的萧氏总裁。”
这话,带着讽刺。
厉萧寒却深沉一笑,轻蔑的全盘接收,“三少过奖了。”
安婉:“……”
慕容子瑜咬牙,“萧总,我最后说一遍,安婉是我未婚妻,请你放尊重点。”婉婉是他对安婉的亲昵称呼,这个萧寒怎么能刚一见面,就称呼得如此亲昵。
安婉微咬唇,看了慕容子瑜一眼,知道他不会把此刻面前的萧氏总裁萧寒和她的过往联系在一起,因为她对这个男人态度不忿甚至恶劣。
心里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叹气。
厉萧寒抱起胳膊,俊美凛冽的脸庞闪过深沉的笑意,“哦?我怎么不尊重了。婉婉,你说我哪里不尊重你了?是刚才抱你,还是亲你,还是拉你的手不尊重了,还是这个称呼太过于亲昵了?可我觉得很合适。毕竟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迟早是我厉萧寒的女人,你说呢,婉婉?”
安婉:“!!”
空气谜一样的尴尬。
慕容子瑜牵着安婉的手微微用力,他声音嘶哑,看向安婉的唇,“真的?他……”
他慕容子瑜无比珍惜的女人,从未碰过的人,萧寒竟然一来就……
慕容子瑜心头大怒,温润表情也彻底绷不住了。
“假的!没有。”安婉忙摇头否认,警告的看了厉萧寒一眼,“萧先生,你不用试图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见到我就拽住我的手,但我一介女子,你用不着利用我来牵制子瑜,他不会被你轻易动摇的。”
厉萧寒见她否认得急切,眼神愈加意味深长的冷沉。
安婉娇媚的小脸带着恼怒,微蹙眉头,“慕子瑜,我们别和这人浪费功夫了,”她看了眼腕表,压低声音,声音微哑,“我们该去酒店收拾东西了,你忘了吗,陪我回南城的事?”
安婉既否认了,慕容子瑜自然相信她,眼里的柔意满得要溢出来,“好,我带你去和我父母告别。”
安婉点点头,乖巧的轻“嗯”一声,余光却感觉到厉萧寒倾注在她身上寸寸冰寒的侵略目光,身体微颤。
慕容子瑜感觉到她在害怕,便冷冷看了一侧男人一眼,护着安婉疾步离去。
一旁的厉萧寒冷眼瞧着,视线晦暗深沉。
他们刚刚在窃窃私语什么?
他转身,绕过假山,步履冷沉,从绘展前门走进去。
前门口,莫景桓正等候着他,见他迟迟才来,忙担忧的上前询问,“厉……萧总,廖熏小姐已经被你劝回去了吗?”
厉萧寒眼眸寒噤,深深凝了莫景桓一眼,“不是她。”
莫景桓诧异的皱眉,不是廖熏,难道是别的路过的人,既然是陌生人,厉哥怎么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刚想再追问,就瞧见厉萧寒颀长周身笼罩的冷冽到极致的气息,似极怒。
莫景桓怵得闭上嘴,不敢再问。
他擦了下额头冷汗,随着厉萧寒冷冽的背影往里面走去,手里紧攥着手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厉哥,有件事我得向你汇报……”
厉萧寒步履一顿,冷寒扫他一眼,“莫景桓,在上津,叫我萧总,忘了?”
莫景桓忙颔首,“是!”他没忘,上津没什么厉萧寒,有的只有萧寒。
厉萧寒眼眸沉沉。
莫景桓踌躇一秒,又道,“萧总,有件事……”关乎南城。方才线人把消息传来了,莫景桓看了后,脸色倏忽大变,此刻他想说的正是这事。
厉萧寒却心里只装着刚才安婉的身影,头也没回道,“先办正事。之后车里再汇报。”
莫景桓只好闭上嘴,知道他所说的正事应该是面对绘展里慕容家的人的事。
厉萧寒若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肯定冷嗤,他急着办的正事,是去绘展前见安婉,他想让安婉时时刻刻在他眼皮子底下。
心里沉痛无比,他暗深呼吸一口气,手指擦过自己薄唇,上面似还残留着安婉红唇上的芬香味道。
绘展中央大厅里,宓秋温润的笑有些绷不住,屡次往门口瞧,“安婉去哪了,竟然还让子瑜亲自去寻,真是南城来的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
她身边的慕容家主慕容正和蔼笑着,声音却冷嗤,“我早说过,小地方来的不靠谱,让你谨慎点,不要答应子瑜之前的请求,你看,现在好了?顶撞你不说,又一个人跑出去这么久不回来,真是没家教。你呀,迟早要让子瑜和这个女孩子分手,在上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娶了才好。”
宓秋叹气,“我本想着,若是一个懂眼色乖顺一点的小丫头也没关系,毕竟子瑜身体不太好,只要他喜欢的,我都可以勉强答应。谁料,竟一脸狐媚长相,过于美貌迟早是祸事。子瑜啊,被她耍得团团转,唉。”
慕容正拍拍她胳膊,“别着急,儿子大了总有叛逆时候,又因从小生病被我们宠得无一不应允,多劝劝他,总会明白我们的心意的。”
宓秋点点头,眼神微晦涩。
当年,为了巩固自己在慕容家的地位,子瑜生下来就从娘胎带病,她硬要让医生救他,小小的孩子受了那么多苦,她不是没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