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慕子瑜掌心的五颗大小药片被安婉皱着眉头送进了喉咙里,纷纷混着药物吃了下去。

慕子瑜瞧着她可爱的模样,心里淌过异样。

他第一次觉得,看人吃药都是一种享受,他越发舍不得离开了,哪怕瞧着她吃药的一举一动,都如此的让他心暖。

大概,这就是恋爱的味道。

慕子瑜头一次品尝到,手指微动,很想摩挲一下那薄薄的红唇,再品尝一下那唇上的味道。

可当他视线刚炙热落在她唇上时,就见安婉忽然警惕的扫向他,慕子瑜心里按失笑,忙遮掩情绪,温润笑开,“是不是就不觉得苦了?”

安婉抿了抿唇,“还是有一点,不过,比单用开水送服好太多了,慕子瑜,你不愧是有经验的人。”

这话,让慕子瑜无奈失笑。

经验么?

他自小,也是怕苦,然后药吃多了,渐渐的连苦味都无所谓了,吃药对他来说不过常事,他从不避讳,只因要保命。

也只有安婉这个小傻瓜,会真的相信哄她的那些话了。

安婉因吃他盘子里的点心,凑得很近,慕子瑜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身体有些热,他忙避讳的霍然起身,“婉婉,你换一件衣服,我在门外等你,陪你吃晚餐,不准拒绝。”他温润的表情,让安婉也找不到理由忍心拒绝他,便点点头。

慕子瑜转身出去。

安婉掀开被子起床,扯了扯自己被剪开一个袖子的衣角,想起中午的事,眉头微蹙起,脸上故作轻松的笑意皆数收敛。

恰好待会儿就要洗漱睡觉,安婉就换了一件白色蕾丝睡裙。

肚子的确饿得咕咕叫,她换好衣服,整理一下头发,下楼用餐。

佣人早布置好独属于安婉的晚餐,此刻,餐厅灯光暖暖的亮着,照耀着守在餐桌边,耐心温润等候安婉的慕子瑜。

他捧着一本书,打发时间的看着。

安婉脚步声响起时,慕子瑜随意的往楼上一扫,眼里闪过温润的笑意,可这一眼看去,他当即愣住。

白色蕾丝睡裙裹着她姣好的身段,她款款下楼,自然的动作间露出她不自知的娇媚风情,整齐披散在脑后的长发如瀑,衬得她如从画中走出一般。

安婉落座餐椅,瞧见慕子瑜似在发呆的盯着她,眸底的目光晦暗得她看不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慕子瑜,你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啊?”

慕子瑜骤然回神,耳朵一阵发热,忙将椅子往后退了退,轻笑,“没事,”他将书摆高了一点,“婉婉,我看书,你吃饭吧。”

安婉轻“哦”了一声,认真吃菜。

慕子瑜眼神落在书上,脑海中却不断播放安婉款款下楼时的身影,他觉得,今晚不是一次冷水澡能解决的问题。

可安婉又有肌肤触碰恐惧中,他这日子不是一般的难熬。

窗外夜色浓黑,一夜过去。

此刻,在繁华上津一处高级大平层公寓内,莫景桓侯立在书房内,瞧着办公桌上目光冷冽,冷沉思索着和慕容家对峙局势的厉萧寒。

他背影颀长伟岸,冷冽的轮廓上,削薄的唇紧抿着。

莫景桓想了想,转身出去,很快,送来了热咖啡,“厉哥,你的咖啡。”

厉萧寒修长有力的手指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眼角的疲惫微褪了些,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再次落笔在文件上签下力透纸背的大名。

将文件放在一旁,他回头一扫,“查清楚慕容家家所有人的动向了吗?”

莫景桓秒懂,恭敬垂头,“厉哥是指那位从小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慕容三少?我们的人传来消息,他路经蓬莱城和霸州城,此刻……应停留在南城。”

厉萧寒冰冷的面目忽然一怔,他冷眯起眸子,“哪里?”

莫景桓略踟蹰,声音放轻,“厉哥,是南城。”

厉萧寒脸色骤变,霍然起身,“慕容子瑜去南城干什么。”

见厉萧寒骤然暴躁,莫景桓忙恭敬道,“厉哥,我们在慕容家内部的人早传来消息,慕容子瑜的的确确只为了旅游,想必这是之前既定的旅游线路而已,厉哥不必着急,慕容子瑜一定不会遇到……那位小姐。”

厉萧寒眉头的冷冽才稍微撤下,心头的担忧却照旧未减,“继续查,务必把慕容子瑜的动向查清楚给我。”

莫景桓宽慰,“厉哥,您不必担忧过滤,慕容家的人没能力查到我们在南城掩盖好的一切,自然也不会查到那位小姐身上,您请放心。与其打草惊蛇,让慕容子瑜意识到南城对您的重要性,不如按兵不动,先让人慢慢透过慕容子瑜的消息网,缓缓将他的行程送上来。”

厉萧寒拳头攥起,又松开,忽而冷冽失笑。

是啊,想到那个人,他就不免暴躁。

连莫景桓都能想清楚的问题,他却因激进了。

这个时候,打草惊蛇只会把南城那个人送入慕容子瑜眼皮子底下,与其让那人遇到危险,还不如当做一切都不知情。

深吸一口气,厉萧寒缓缓落座椅子上,俊美冷冽的面庞闪过沉沉的思念,婉婉,你最近可好?

为了不让上津的敌人查到他的软肋,他已许久未曾让人查南城安婉的动静了。

可她的名字,却午夜梦回在他的唇边溢出,又反反复复出现在他的梦里,折磨得他梦里甜蜜,醒来却只是一场空。

莫景桓瞧着厉萧寒沉思的面目,心里暗叹,想了想,又忍不住问,“厉哥,您这一年来如此夙夜难寐,废寝忘食,也要布局搅乱上津局势,折腾上津世家,将原定三年的目标缩短到了一年实现,巨大的精神和身体压力,会让你出事的,厉哥,您还是缓一缓,把时间放慢,我们有的是时间找出真凶……”

“不!”厉萧寒一双寒眸冷冽如寒潭,“我必须花最短的时间解决上津的一切,我怕,时间拖得太长久,南城变得太快,婉婉不等我了。她今年二十二了,在等三四年,也是真的该成婚的年龄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