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她不确定,她不敢冒险,因为性命攸关,她不敢大意半分。
霖伽柒的手从门上收回来,他的目光在宁凤澜的身上望了一眼,欲言又止,沉默片刻之后,伸手拉着着厉芙的手臂走到一旁,有意避开宁凤澜。
宁凤澜的喉咙一涩,下意识的想跟上去,他的意志力克制了他的冲动,他稳住脚步,幽深不见底的目光看着他们朝里面走,心情瞬间染上阴霾。
厉芙被他拽着往里面走,难得的没有摆脱他拉着自己的手。
确定他们离宁凤澜的距离够远,他耳力再好也不可能听到他们的谈话,霖伽柒这才停下脚步,垂下眼眸,眼神复杂的看着厉芙:“肾源找到了。但是……”
他到嘴边的话忽然变得犹豫起来。
“但是什么?”厉芙紧张不安的问,心里已经暗自下了决定,不管对方提出什么要求,她势必要得到肾源,救活浩晨!
看着她眼里坚定无比的眼神,霖伽柒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同情,他暗自叹了口气,缓缓出声:“对方要求和你赛车,如果赢了的话,她才告诉你会把肾给你。”
“我得知她有一个朋友,得了重病,活不了多久,如果你赢了比赛,她就让她的朋友将肾捐赠给你。”
“赛车?”
厉芙秀气的眉头不由自主的往眉心打结,谨慎的问:“她为什么事要和我比赛车?”
她又是如何得知她需要肾的?
霖伽柒耸耸肩,俊朗帅气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他将自己的双手揣在裤兜里:“还不是上次你帮我赢了比赛的事情,被人惦记上了呗。”
这样?
“消息有误吗?”厉芙雪亮的眼睛望着霖伽柒。声音急切的追问。
“我派人核实了,事情属实。”霖伽柒肯定的回答,他的眼底深处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厉芙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并没有急着答复:“容我想想。”
霖伽柒点了点头,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你考虑好了给我说,离比赛还有两天时间。”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就算他们能等,苏浩晨的身体也等不了!
他倒是好奇,这丫头怎么为了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如此着急上心,也不怕站在门口的那尊冰雕吃醋?
“好,我知道。”厉芙几不可闻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到宁凤澜的身旁:“我们走吧。”
看着脸上落寞纠结的表情,宁凤澜锋利的剑眉徒增了几分锐利,探寻的目光往霖伽柒的身上看了几秒钟,才跟着厉芙从霖伽柒的房子里离开。
宁凤澜伸出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这才察觉她的手冰凉一片,他心疼的攥紧了一些她手,放软了声音,关心的问出声:“他跟你说了什么?”
厉芙的思绪飘远,隐隐约约听到宁凤澜的问话,仅凭直觉的摇了摇头,张开粉嫩的嘴唇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她的思绪太乱了,她必须冷静下来好好的整理一下。
宁凤澜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焦急,但是拿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开车送她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经过一条马路边的时候,厉芙无意之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连忙伸手拍了拍宁凤澜的手臂,急忙喊道:“把车子停一下。”
宁凤澜将车子靠路边停下来,侧目看着她的侧脸:“怎么了?”
“你回去吧,我待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厉芙匆匆的扔下一句话,打开车门径直从车里走了出去。
宁凤澜不放心她,开着车子缓缓的跟着她。
厉芙一路奔跑来到那个女人的身后,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气喘吁吁的喊道:“安妮!”
手臂忽然被抓住,安妮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身后后熟悉的脸:“厉小姐?”
厉芙这才发现她高挺的的五官上,面色差到极点,心知她最近过得不好,将抓着她手臂上的手放下来:“浩晨,还好吗?”
闻言,安妮伸手在自己的手臂上搓了搓,缓和了一下情绪:“他在医院,我一个人出来走一走。”
这些天,所有的事情像是一座沉重的山压在她的身上,压得她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厉芙看着她脸上强颜欢笑的笑容,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安妮,是不是浩晨的病情又恶化了?”
忽然被一个娇小的身子包住,安妮浑身不由僵硬起来,双手张开,有些不知所措。
她垂下眼帘,看着厉芙头顶的头发,欲言又止片刻,出声宽慰:“他没事,最近还比较稳定。”
厉芙不相信她的借口,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推出去,扬起小脸,表情严肃的仰视着她:“你没有骗我?”
“真的没有事情,厉小姐,他很好,我们都很好,你不用担心。”安妮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心里压抑的情绪,匆匆的扔下一句话,脚步急速逃离。
有的事情她不能说。
她也不想伤害厉芙,她太善良了!善良到让人不忍心将她拖入泥泽!
厉芙眼睁睁的看着安妮从她的面前逃走,她的脚沉重的迈不出去一步!
她可以从安妮的身上感受到,浩晨他很不好!
也许他的病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她脑海中的思绪飞快的运转起来的,她忽然猛然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跑,跑到路边打了一辆车直奔医院。
厉芙赶到医院,伸手拉住一个护士的手急切的问:“浩晨。苏浩晨的病房在哪里?”
护士见她焦急不安的模样,安慰道:“你请稍等一下,我帮你查查。”
“好,谢谢!”
“他在15号病房,你从这里过去就是了。”
厉芙奔跑着来到他的病房,伸手想推门进去。
她忽然害怕了,她见到他该说什么?
那个倔强的家伙,肯定不愿意让她看见他狼狈虚弱的样子。
犹豫着,彷徨着,厉芙还是将举起的手放了下去,她隔着玻璃看着里面躺在躺在病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