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因为萧明尧的不信任,就不要自己的命,萧明尧还没有重要到这个地步。

“王妃,你,你还好吗?我去给你找林大夫来。”萧管家忙站起,却被江妤沁叫住了,“不必,弄一块平木板让人抬我回去,我不能让父亲久等。”

“可,可是……”萧管家不认为,凭江妤沁现在的样子,没有大夫能行。

“没有可是,萧管家,按我说的办。告诉王爷,我不会让他失望。”妤沁倔强的开口,明明意识已经不清楚,却强逼自己保持清醒。

她,可以做到!

江妤沁胸前的肋骨,与肩骨都摔断了,双手几乎使不上力,左手勉强能移动一二,此时的她等于同废人。

被侍卫抬出天牢后,只能躺在那里,任由下人给她换衣服,而每一次抬手、移动对江妤沁来说,都是一种伤害,可是……

江妤沁忍了,而且她必须忍!

甚至为了不让江相看出什么来,妤沁疼狠只能紧咬牙关,根本不敢咬自己的嘴唇,就怕嘴唇鲜血淋漓的不能见人。

下人并不懂医理,哪怕她们再怎么小心,也免不了会弄伤江妤沁。

江妤沁好不容易凝固了的伤口,再次裂开,渗出血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下人见状,忙跪下来请罪。

“无事。”妤沁觉得自己的意识完全被抽离,身体越来越沉重,可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妤沁知道自己这种状况很危险,随时可能休克。

可医者不自医,她现在什么也做不到了,只能祈祷自己能撑住,至少撑到江相回去。

“奴婢给王妃再换一件衣服。”下人爬起来后,忙去衣柜取衣服,却再被妤沁拦住,“给我,盖上被子。”

这样就看不到血迹了。

下人有心劝说,可江妤沁心意已决,下人只能照办。略略收拾干净,让江妤沁能见人后,下人便退了出去,去请江相来。

萧管家一路陪着江妤沁,路上萧管家已经解释了,王爷和王妃起了争执,王妃受了伤,情况不是很好,此时正在房内养伤。

江相是奉皇命,私下来探查萧明尧的情况,听到江妤沁真得受了伤,心神一跳,一路忧心忡忡,进屋便道:“沁儿,你怎么样了?为父来晚了,为父来晚了。”

走到江妤沁的床边,看着脸色潮红的江妤沁,江相眼眶一红,在江妤沁床边坐下,“沁儿,你受委屈了。别怕,爹爹在这,爹爹为你做主。”

江相边说边查看江妤沁的脸色,见江妤沁一脸病态,知道江妤沁不是做假,心里隐约察觉战王府可能出事了,只是他查不到,而他的便宜女儿?

江相眼中闪过一抹冷笑,他早就不指望他这便宜女儿了。

“爹?”妤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不过片刻,烧糊涂了的妤沁却有些神志不清,喃喃道为:“我是在做梦吗?我居然梦到有人为我出头?这怎么可能,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为我出过头。”

这是江妤沁最真实反应,可江相却以为江妤沁这是故意嘲讽他,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刹那的僵硬,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责任的道:“沁儿,你这孩子怎么了,莫不是烧傻了?”

江相看到江妤沁垂于身侧的手,为表示自己对江妤沁的担忧,便伸手将其握住,却不想……

这一动,却拉扯到江妤沁的伤口。

“唔……”妤沁痛得咬唇,却无力挣扎。

“沁儿,你怎么了?”江妤沁的表情不似做假,江相是真的担心了。

“父亲,我没事。”剧烈的疼痛,让江妤沁有片刻的清醒,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强扯出一抹笑,无视身上的巨痛,问道:“父亲,你怎么琮了?”

“你这孩子,为父不是担心你嘛。回来后一个消息也不传回去,为父担心你的身体,一下早朝就来看你,没想到你居然病得这么严重,为父今天要是不来,怕是不知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苦了。”江相加重力道,以显示对江妤沁重视,却不想此举对江妤沁来说,就是雪上加霜。

“啊……”妤沁忍不住,痛叫出声,江相忙道:“沁儿,你怎么了?可是受伤了?告诉为父你伤在哪里,为父给你去请大夫。”

江相虽然很想知道,江妤沁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只敢握住江妤沁的手,并不敢掀她的被子。

即使是父女,也要注意分寸。

“旧,旧疾而已。父亲不要担心。”妤沁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可林相却握得死紧,而她根本不敢用力,只能忍了。

“父亲,不要担心我。战王府有楚神医在,我不会有事。”至少现在死不少,出了大牢她总能找到办法,让自己活下来。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担心,你看看战王是怎么照顾你的,好好一个人病成这样,也没看到一个大夫过来,战王人在哪里,我去找他理论。我的女儿可不是送来战王府受气的。”江相松开江妤沁的手,起身欲走。

妤沁知道要让江相走了,萧明尧指不定怎么怀疑她。

她不在乎萧明尧怀疑她,可她怕自己的日子更难过,受了伤的她,需要人照顾。

江妤沁顾不得手伤,忙拽住了江相的衣摆,“父亲别去,女儿为病倒,全都是因为自己,是我有错在先,与王爷无关。”

“怎么回事?”江相脚步一顿,转身问道。

要打上门,也得理直气壮才行,要是理亏的是江妤沁,江相还真不敢贸动。

江妤沁毕竟是亲王。

“王爷要纳侧妃,我不高兴……”妤沁故意说得含糊不清,语焉不详,让江相自己去想象。

“纳侧妃?纳谁为侧妃?”江相再次坐下,不提去打萧明尧理论的事。

男人纳妾天经地义,就是告到皇上面前,也不会说萧明尧因此有错。

“洛,洛姑娘。”妤沁垂眸,看上去像是失魂落魄。

江相眉头一皱,训道:“不过是纳个侧妃罢了,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你是正室要有正室的气度,为一个小妾与王爷闹翻,实在不值当。”

“父亲……”妤沁委屈地叫了一声,江相却当没有听到,继续道:“罢了,罢了,你终归是我女儿,你做错了事,为父总要为你收拾。为父这就去找王爷,代你向他赔罪。”

说罢,起身就往走,再不过问江妤沁的病情。

这一次妤沁没有阻拦,凭她现在的情况,也实在拦不住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