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江妤沁的话,并非全然不可信。
“江妤沁不知道龙魄的功效。”这是其一,江妤沁才会冒险打断医治过程一。
“江妤沁没有害我。”如果真要害他,不会在最后一刻撞向浴桶。
“今天的药浴也许真有问题。”楚神医给他诊断时,神色不对,他怀疑他两条腿伤势加重,极有可能不全是龙魄反噬带来的伤害。
“你,你说……江妤沁说得都是真的?”这次,换萧风傻眼了。
楚神医的一举一动,所用的东西全部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难道有人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害萧明尧?
“也许,”萧明尧相信妤沁没有害她,可妤沁的举动让他起了疑。
妤沁想要让他相信,得拿出让能让他相信的证据……
在萧明尧寻问萧风下落的时候,萧渊和林大夫已将药浴房全部清查一遍,甚至连门墙都不曾放过,可是……
“什么也没有发现。”萧渊带着林大夫,进来复命,对于站在一旁不吭声萧风,两人都当没有看到。
“药浴与药渣都没有问题,所有药的药效都达到最佳的比例。”林大夫补充道:“至于龙魄,等到我们过去时,已全部挥发了,寻不到痕迹。”
这个结果,无疑再次证明江妤沁说谎!
萧明尧为江妤沁找了许多理由,可听到林大夫的话,仍觉得不舒服,沉默片刻后,问道:“里面可有与龙魄相克的药。”
“没有,”林大夫回答的肯定,“屋内所有的东西我都查过,没有与龙魄相克的药,楚神医与洛姑娘的衣服首饰,我也一一查过,没有发现异常,王爷昨晚交给我的碎玉渣子,我仔细辨别过,对伤口恢复不利,但与王爷的伤势没有任何影响。”
“本王明白了。”萧明尧合上眼,表示自己不想再提此事。
林大夫见状亦不多言,双手作揖,弓身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听到萧明尧说道了:“今晚,哪也不准去。”
潜台词就是,不许去看江妤沁。
“小的明白。”林大夫心中苦涩,他不想惹事,可听到萧明尧的话,心里又觉得不舒服,总感觉对不起江妤沁。
真不知这种愧疚感怎么来的?
难道是因为王妃绝决的处事方式?
林大夫摇了摇头,出门就看到侯在院外的萧管家,萧管家没有吭声,指了指大牢方向,林大夫摇了摇头,只当没有看到萧管家失望的脸,快步离开。
屋内,萧明尧与萧渊继续说起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萧明尧主动问道。
萧渊没有回答,犹豫一下问道:“王爷你信王妃吗?”
“她……是江相的女儿。”信任,是一个很重的词,江妤沁一再让他惊艳,他对江妤沁越来越宽容,可结果呢?
“王爷的意思我懂了。”萧渊垂眸,轻轻地叹了口气,“王爷,你没有看到王妃与江相之间的交锋,他们父女之间的火药味,是怎么也演不出来的,迄今为止,王妃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包括今天的事,萧渊也坚信江妤沁没有对不起萧明尧。
“嗯,本王信。”所以,他才没有一巴掌拍死江妤沁,而是一再给她机会解释,甚至现在因她一句话,动用人力物力去查。
萧渊暗松了口气,继续道:“王爷,王妃虽然冲动,可她的出发点绝对是为了你好,你也许不知,王妃她……”
“她怎么了?”萧明尧急切的问道,抬眸,正好对上萧渊似乎看穿一切的眸子,萧明尧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她现在不能有事,本王还要问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萧渊很体贴的没有继续逼问,而是说道:“王妃的情况很不好,她最后一撞几乎是豁出去了,一身都是血,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侍卫不敢乱碰,只能任王妃流血不止的躺在天牢里,将牢房染红。”
萧渊虽然说得夸张了一点,可离真相也差不了多少。萧明尧用得木桶,在没有装水的情况下,都需要两个侍卫才能抬起来,江妤沁能一击将其撞破,可见用了多少大力气。
“她的伤……”萧明尧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明日,让林大夫去看看。”他刚刚才让吴大夫晚上不要出去,总不能自打嘴巴,朝令夕改。
萧渊有分寸,见好就收,不再提江妤沁的事。
至于萧风失职一事,萧渊也是半句不提,只说他对今天之事的怀疑。
“王爷,今天的事我怎么看,都觉得蹊跷,我虽与王妃娘娘不熟,可从她处理闹事学子一事,就能看出王妃不是一个没有谋算的人,王妃今日行事匆忙,多有漏洞,绝非刻意为之。”也就是说,今天的事并非江妤沁有预谋的,而是事出突然。
“嗯。”萧明尧赞同萧渊的话,萧风虽然不认同,可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
萧渊继续道:“王爷,王妃今天可有什么异常之举?”
“异常?”萧明尧想了想,本想点头可最后还是摇了头,斩钉截铁的道:“没有。”
江妤沁那一点小小的异常,完全是他逗起来的,根本不是因为有心事。
“没有异常,又不是刻意为之,而且从王妃的话中,我们可以大胆猜测,王妃根本不知龙魄,也不懂龙魄的药效,这么说,王妃打断王爷泡药浴,不是出于害王爷的心思,而是真得察觉到药浴有问题。”
“你的推断没有问题,可前提是药浴直有问题,或者之前出现了什么异常,本王一直在室内,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在此之前林初九也说不出任何异常,她就像突然疯了一样,大喊药浴有问题。”萧明尧想要相信妤沁,可妤沁的举动有太多疑点。
“她凭什么断定药浴有问题?直觉吗?”说到这里,萧明尧不由的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当时,江妤沁哪怕只给他一个可能的推断,他也会站在江妤沁那边,可是没有……
江妤沁什么也没有说,只说药浴有问题。
这么空洞的说词,要让他如何相信?
要知道,江妤沁不仅害他即将恢复的两条腿伤上加伤,更是险些害死了他,他没有杀了江妤沁已是手下留情。
“这一点,我们怕是想不明白了。”萧渊无奈地叹了口气。
再多的辩解,也不敌这么一句。
“不过,王妃既然提起这件事,我觉得我们有必再查一查,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萧渊仍不放弃,直觉告诉他,江妤沁没有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