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一枚枚冒着黑烟的炮弹纷纷落在城墙内外,将城墙里外炸的是狼藉一片,满目疮痍。

但见那城墙内外是硝烟弥漫,炮火连天,站在城下的程咬金,裴元庆等人,甚至可以听见城墙之上传来的那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声音。

约莫片刻时间之后,硝烟散尽,但见城高墙厚的静乐县城早已经是满目疮痍,城墙上那一道道裂痕乍然出现,事不宜迟,程咬金当即率领兵马浩浩荡荡的冲向城来。

崔少安被刚才那连番轰炸吓得是胆战心惊,待得炮声停下来之后,崔少安从墙垛里钻了出来,忽然从女墙中瞧见梁军大举攻上城来,吓得崔少安是惊慌失措。

就在崔少安准备逃窜的时候,谁知道这双腿瞬间失去了知觉,崔少安吓了一跳,赶紧俯首去看,只见自己的双腿竟然被一块滚石狠狠的压着。

崔少安撕心裂肺的惊叫着:“来人呀,快来人呀……”

随着崔少安这一声惊叫,不远处的士兵纷纷奔了过来,待得众人合力将这滚石挪开之后,崔少安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鲜血淋淋,变了形状,无法直立走动的崔少安当即在几人的搀扶下,狼狈不堪的向着城下奔去。

就在崔少安离开的这一瞬间,程咬金的兵马已经冲上城来,无心恋战的唐军,犹如无厘头苍蝇一般到处狂奔,裴元庆,程咬金,侯君集三人率领麾下将士奋不顾身的冲上城来,追杀着逃窜的唐军。

裴元庆一心想要活捉崔少安,待得冲上城来之后,裴元庆抓住一个唐军士兵,气势凌厉地问道:“崔少安呢?”

这士兵哆哆嗦嗦的说道:“崔将军已经撤退了。”

裴元庆顿时气愤不已的说道:“溜哪里去了。”

那士兵迫不及待的说道:“好像从南城门逃走了吧。”

裴元庆顿时谩骂道:“他娘的溜得比兔子还快。”

这士兵又抱拳说道:“刚才崔将军被滚石炸断了双脚,估计现在还没逃出多远吧。”

忽然闻听这士兵说出这番话,裴元庆顿时激动不已的冲着身后士兵喊道:“兄弟们,随俺捉拿崔少安。”

裴元庆风风火火的率领几百骑兵,向着南城门处追去,约莫半个多时辰之后,裴元庆终于赶到南城门,只见几百唐军士兵,簇拥着一人着急火燎的向着城外逃去,事不宜迟,裴元庆当即呐喊一声:“崔少安你往哪里逃。”

好不容易在士兵的搀扶下架上马的崔少安,正准备逃出城,忽然闻听裴元庆这一声怒吼,吓得赶紧回过头来。

但见那裴元庆怒气冲天的挥舞着双锤,向着自己冲来,情急之下,崔少安厉声嘶吼道:“赶紧给本将军拦住他,快拦住他呀。”

没等簇拥在崔少安身边的唐军士兵反应过来,裴元庆当先挥舞着双锤冲了上来,但见那双锤大开大合,气势凌厉,毫无任何招式的向着唐军士兵砸去。

自小便又神力在身的裴元庆抡起双锤来,那是轻松加自然,等到身后的梁军士兵冲来的时候,裴元庆已经顺手解决了十几个唐军士兵。

那崔少安此刻已接近绝望,极力的挥动缰绳催促战马,只是任凭他如何勒紧缰绳,如何挥动马鞭,那战马除了不住的嘶鸣意外,连动也不动了。

就在这时候,裴元庆从天而降,一锤打在马屁股之上,但见那马匹受惊,瞬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而死,崔少安狠狠的摔落在地,跌落在尘土中,趴在那里,犹如一滩烂泥。

裴元庆上前抓起崔少安的衣领,双眼狠狠的瞪着崔少安说道:“你知道俺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

崔少安被裴元庆抓了起来,岁月悄悄的在他的脸上印迹,崔少安也已经不在年轻了,两鬓处甚至有了斑白的头发,崔少安眼如死灰的说道:“当年在下年轻不懂事,是以做错了许多事情,倘若你为了那些事情要杀了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裴元庆压根就没有想到,堂堂清河崔氏的二公子竟然会说出这种服软的话来,但见裴元庆冷笑一声说道:“当初我大哥寄居在如意酒楼,你和你兄长崔少平,太原王氏王延文和王延武,多次欺辱我大哥,这些过往的事情即便都你们忘记了,但是俺永远也不会忘记,不杀了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崔少安被裴元庆抓住这一刻,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索性现在也不害怕了,心里也在那么惊恐了,只听崔少安缓声说道:“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我无话可说。”

裴元庆原本以为崔少安会挣扎着求自己放了他,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任凭自己处置,想了想,裴元庆说道:“俺要将你送回长安,到时候我大哥要如何惩罚你,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崔少安闻听裴元庆要将他送到杨延裕的面前,让杨延裕亲自惩罚自己,便声嘶力竭的说道:“裴元庆,有本事你现在杀了我,杀了我呀……”

没有人知道,崔少安为何听到裴元庆将他送到长安,反应会这般强烈,裴元庆也不知道,眼看着崔少安不断的挣扎着,裴元庆冲着身后的士兵喊道:“你们给本将军看住他,莫要让他自杀。”

待得士兵将崔少安带下去之后,程咬金驾马奔了过来,看见裴元庆独自一人站在这里,程咬金着急火燎的问道:“抓住崔少安了吗?”

裴元庆点了点头说道:“已经抓住了,不过这小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俺刚才说要将他送到长安的时候,他却说让俺赶紧杀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咬金下了马,看着不远处依旧白刃相接搏杀的将士们,叹了一口气冲着裴元庆说道:“元庆你是第一个跟随陛下的人,你应该清楚陛下的秉性,陛下当初离开王府的时候,受了多少磨难,多少欺辱,遭受了多少白眼,才有了今天,给陛下伤口上撒盐的,给陛下身上捅刀子的,让陛下受尽苦难的,都是清河崔氏和太原王氏这些氏族公子哥,难道你都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