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王世充说话,淮阳王王隆也劝慰道:“陛下,云大人言之有理,我们还是命士兵严加防范,冷落梁军几天再说吧。”

王世充掂量一番之后,便无奈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也只能这样了。”

待得王世充这番话说完之后,便盯着从盱眙县逃回来的冯翊王王锴说道:“冯翊王。”

王锴瞬间疾步走到王世充的面前,诚惶诚恐地说道:“请陛下吩咐。”

王世充点了点头说道:“朕命你镇守在北城墙之上,密切关注梁军动静,有什么事情,记得及时通知与朕。”

王锴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不悦的说道:“微臣明白。”

待得王世充离开之后,王锴有些气愤的,喃喃自语道:“他娘的,竟然将这么一份儿苦差事交给本王来做,也不知道我的好王兄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

王锴身边的校尉沈侗,闻听王锴愤愤不平的说出这番话,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抱拳说道:“王爷有没有发觉,自从盱眙回来之后,陛下对王爷好像并不像从前那样恩宠了。”

王锴转过身,看着自己的校尉沈佟,心中暗暗想到,自从自己兵败盱眙归来之后,陛下的确是对自己没有之前那般恩宠了。

以前这种苦差事要不是淮阳王王隆去做,要不就是东郡王王整去做,陛下从来没有让自己做过守城这样的苦差事,要知道自己当初可是第一个支持王世充率军起义的。

倘若没有自己,肯定不会有他王世充的现在,而王世充现在不仅不念自己一丁点好处,竟然命自己镇守在城墙之上。

王锴的脑海中,幻想着王世充待在江都郡皇城之中品着美酒,美妾环身的情景,想到这里,王锴愤愤不平的说道:“他王世充既然无情无义,那就休怪本王不念旧情了。”

沈佟有些窃喜的说道:“那王爷准备怎么做?”

王锴想了想,盯着沈佟说道:“你又什么好主意吗?”

沈佟抬起头看了看城外,其用意不言自喻,而后沈佟便俯首站立在王锴面前,不言不语,王锴看见沈佟这般姿态,便看了看四周,悄悄的冲着沈佟说道:“你的意思是城外?”

沈佟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屹立在城墙附近的士兵,忽然朗声说道:“王爷,此处风大,末将还是送王爷回到角楼去休息一阵吧。”

王锴背着双手,点了点头同样扬声说道:“既然如此,那走吧。”

待得二人走到角楼里的时候,王锴邀请沈佟来到里间的卧室中,悄悄的问道:“沈校尉的意思是让本王投靠杨延裕吗?”

沈佟点了点头说道:“王爷应该知道,杨延裕这一次率军前来,誓在攻破江都郡,消灭陛下这一路起义大军,王爷也知道,而今天下,杨延裕未逢敌手,不管是之前雄踞太原郡的李渊,亦或是占据河北半壁江山的窦建德,都曾败在杨延裕的手上,王爷想想,我们郑国尚且不是窦建德的对手,更何况御驾亲征的杨延裕呢?”

王锴闻听沈佟这番话,有些震惊,没想到一个自己曾经不怎么留意的校尉,竟然懂得这般道理,而且独具眼光,将这天下群雄分析的头头是道,王锴叹了一口气,惆怅不已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本王何尝不懂,只是我们当初在盱眙县与杨延裕有过一场恶战,不知道杨延裕是否会同意我们的投降呢?”

沈佟闻听王锴这番话,心中顿时对王锴有些不满,盱眙之战王爷你不过是被杨延裕追着打而已,竟然大言不惭的说有过一场恶战,当真是不要脸。

尽管心中是这样想的,但是明面上沈佟依旧是彬彬有礼的抱拳说道:“属下曾经听人说杨延裕对于投降的人是伸手欢迎,那些之前投降到梁军的武将也好,士兵也好,杨延裕都是公平公正的对待,从来没有虐待一说。”

王锴掂量一番后便说道:“那我们该如何与梁军牵桥搭线呢?”

沈佟闻听王锴这番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说道:“为了王爷以后的富贵前程,属下愿意冒险去梁军大营走一趟,只希望王爷将来得势后,莫忘了属下。”

王锴闻听沈佟这番话,惊喜不已的将沈佟搀扶起来说道:“沈校尉快快请起,你的忠心本王是知晓的,你放心本王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待得两人这番合计之后,王锴便写了一封信,盖上自己的印玺,交给了沈佟。

话说沈佟拿到王锴的亲笔信,趁着夜色便出了城来到梁军大营外。

这时候,杨延裕还待在帅帐里与李元霸,尉迟恭二人商议着明日攻城一事,忽然闻听手下士兵说辕门处有一郑军士兵求见,杨延裕一愣,便挥挥手让人带着沈佟进来。

沈佟进来之后,单膝跪地抱拳说道:“郑军校尉沈佟拜见陛下。”

杨延裕仔细打量着沈佟,发现眼前这青年白净的皮肤,端正的五官,一眼看去就像一个读书人一样,杨延裕抿了一口茶问道:“不知道沈尉深夜来到朕这里,有何贵干?

沈佟注视着杨延裕,缓缓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是吴兴沈家子弟。”

闻听沈佟这番话,杨延裕顿时一惊,便问道:“大隋末年吴兴的郡守沈发兴是你何人?”

沈佟不卑不亢的说道:“正是家父。”

闻听沈佟此话,杨延裕更加的震惊了,吴兴沈氏可是江南的大家族,隋朝末年东阳贼寇首领楼世干举兵反抗朝廷,攻城略地,势头正旺,担任吴兴郡守的沈发兴率领几百士兵愣是打的楼世干败退而逃。

后来杨广被宇文化及残害,沈发兴率领一干义士奔赴江都意欲为杨广报仇,谁知道却被宇文化及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含恨而死。

杨延裕想清楚这些事情之后,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父亲的事情,朕知道一点,你父亲乃是一个忠义之士,只是生不逢时,惨遭宇文化及迫害,没想到竟然还留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