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李元霸与裴元庆下去休息之后,杨延裕却沉浸在悲痛之中,这种悲痛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在杨延裕的心里,之前从来没有认真的去为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去考虑过。
仅仅认为只要填饱士兵的肚子,给士兵丰厚的俸禄,就可以让每一个士兵心满意足的替自己去征战,然而昨夜里自己亲身与那些士兵体验了一次巡逻之后,杨延裕的内心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前几个小时之前还鲜活的生命,一转眼间就阵亡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些阵亡之后,其孤儿寡母都是需要朝廷去照顾的,倘若朝廷放任不管,那么从此以后还有谁肯替自己卖命呢?
想清楚这件事情之后,杨延裕思考着要不要在各地官府之中建造一个孤寡所,专门赡养这些阵亡将士的家属。不过朝廷如今才刚刚建立,还有许多的事情等待着自己去做。
一些旧的制度该摒弃的还是要摒弃,该改变的地方,还是需要改变,不过杨延裕知道有些制度是万万不懂触碰的,毕竟从汉朝时期以来,那些制度已经成型,已经深深的印刻在这些大隋朝人们的心里。
杨延裕深知这一点,因此对于之前众人的官职,并没有多做改变,倘若依照自己的意思,肯定会大刀阔斧的进行一番改造,可是如今天下未平,倘若自己做这些改变的话,恐怕会引起诸多人的不满,让那些原本对于自己寄予厚望的人,想要投靠自己的人失去了信心,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话说秦琼进驻到太平关之后,一连几日均是派遣五六千人轮流攻城,可是攻城的效果却并不显著,一次又一次的被唐军给赶了下来,今日梁军再一次从太平关上撤退下来之后,秦琼有些郁闷的将单雄信,王伯当二人唤到了帅帐里。
秦琼饮了一口茶,看着二人说道,心情沉重的说道:“眼下太平关牢不可破,二位兄弟可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单雄信思虑一番,缓缓说道:“李道宗丢掉龙门关之后,李渊又派来窦抗前来支援太平关,看来李渊的想法很明确,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将我们拦截在太平关下,因此唐军这些日子才比之前勇猛了不少。”
秦琼颔首低眉思虑片刻说道:“单将军言之有理,如今徐茂公率领大军已经拿下了延平关,向着上党郡推进,而我们必须要拿下太平关之后,与徐兄的大军汇合。”
王伯当缓缓说道:“拿下太平关对于我们进入整个河东来说十分重要,如今李渊占据龙泉郡,上党郡,西河郡,临汾郡,离石郡,太原郡以及北部城郡,势力足可以与我们一较高下,倘若拿不下太平关,那么洛阳,关中将受到李渊的威胁。”
秦琼颇为赞同的说道:“伯当兄弟这番话说的甚合吾意,而今天气转寒,我们必须要在腊月来临之前,拿下太平关,为来年大举进攻河东诸郡打下牢固的基础。”
单雄信有些茫然的说道:“可是我们该如何拿下太平关呢?”
秦琼与王伯当同样有些茫然,陷入了沉思之中。话说王君廓回到太平关之后,一连几天,发觉好像那些地方不太对劲。
自从自己回来之后,李道宗与窦抗两人商议战事的时候,好像刻意在避过自己,当自己询问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做的时候,李道宗却让自己去巡视军营和城防。
要是巡视城防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自己最起码觉得无所谓,可是接二连三的让自己去巡视军营,城防等校尉应该干的事情之后,王君廓便觉得李道宗和窦抗在刻意的隐瞒自己一些什么事情。
入夜以后,王君廓心情沉重的巡视军营之后,便来到了太平县内一家胡人开的酒肆里,在最中间的台子上,五名胡姬身着透明薄纱襦裙,跳着艳丽的舞蹈,身旁那些纨绔子弟,以及一些无所事事的地痞们,围在台子四周,打着唿哨,说着一些挑逗的话。
心中极其不畅快的王君廓,断然是无视这些人的存在,径直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桌子上坐了下来,而这个位置恰好可以看见那舞台上跳舞的胡姬。
热情洋溢的小儿在王君廓的要求下送来了一盘羊肉,一坛好酒。待的几杯浊酒下肚后,王君廓情不自禁的说道:“当真是好酒呀。”
王君廓大口朵颐,大口喝酒,暂时将忧伤抛到了九霄云外,舞台上的胡姬跳的舞蹈更加的放肆了,只见其中一名胡姬忽然将自己身上的薄纱襦裙撩了起来,惹得四周的纨绔子弟纷纷叫个不停。
王君廓叹了一口气说道:“世风日下呀。”
王君廓待在酒肆饮酒的事情,瞬间就传到了李道宗的耳边,此时的李道宗正与窦抗坐在一起商议防备梁军攻关的事情。
闻听王君廓竟然有这般雅兴去酒肆喝酒,便有些不悦的说道:“而今太平关岌岌可危,没想到咱们这个大将军竟然还有这般雅兴,当真是令人稀奇呀。”
窦抗玩味的说道:“属下听说那胡人开的酒肆里,每到这个时间都会有胡姬出来上演艳丽的舞蹈,恐怕王将军是冲着那胡姬去的吧。”
李道宗有些狐疑的说道:“依照本帅之前对王将军的了解,他并不是这样一个人,为何如今竟然会变成这般样子呢?”
窦抗同样有些疑虑的说道:“自从王将军被梁军释放了以后,回到太平关就变成了这样,属下心中在想,会不会是王将军已经投靠了梁军,这次回来是想办法替梁军拿下太平关呢?”
闻听窦抗这番话,李道宗下了一跳说道:“窦将军的意思是王君廓暗地里已经投靠了梁军?”
窦抗闻听李道宗这番话,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属下怀疑王君廓私通梁军的事情八九不离十,要不王将军怎么会在太平关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还安然无恙的去酒肆喝酒,和胡姬打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