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坊杨府,大门前的牌匾上挂着一张白布,门前的柱子上悬挂着两个白纸糊成的灯笼,府里到处都是通体的白色,过往的路人,都在打探着,这府里到底何人去世了。
延裕领着明月来到如意酒楼,却发现酒楼的门紧紧的关闭着,打听之后,才知道阿姐已经住进了同州县公府,延裕这才知道自己竟然被杨坚册封为同州县公。
延裕来不及去想自己为何会被杨坚册封为县公,快速的领着明月来到了府邸门前,谁知发现门前竟然被白布素裹,明月看着门前这种装扮,有些奇怪的问道:“府里是不是有人去世了。”
延裕顾不得多说一句话,当即拉着明月迅速的向着府里而来。
雯娘在鱼俱罗,高颖,苏威,长孙晟,裴元庆,李靖的帮助下,将延裕的灵堂给搭建了起来,按照如今大隋朝丧事的礼仪,延裕的尸身寻找不到的话,只能简单的搭建一个灵堂,棺材里放些延裕生前的衣物等东西。
灵牌前的白色蜡烛,跳动着,闪烁着,灵牌后一具棺材静静的摆放在哪里,雯娘一身素衣跪在延裕的牌位前痛哭流涕,而高颖,苏威,鱼俱罗等人悲痛的侍立在两侧,延裕生前最好的朋友们,都来送他最后一程。
延裕没有任何阻拦的就来到了后院,看着院子中间到处都是被白布素裹,延裕有些着急的拉着明月向着后院赶去,延裕心里暗暗想到,到底是谁发生了意外,难道说是阿姐吗?心情激动的延裕,已经小跑着向着后院赶去,他急切的想要见到阿姐,他不希望阿姐发生任何不适。
赵老头在灵堂外迎接着前来的客人,因为公子生前并没有太多的朋友,也因此雯娘并没有将延裕的丧事告诉太多的人。
这时候,赵老头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花,不经意间抬起头,竟然发现已经死去的少爷,拉着一个姑娘的手,急匆匆的向着自己赶来。
赵老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即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镜,当他再一次看清楚延裕的样子后,立马激动的向着屋子里面赶去,谁知却一不小心的摔倒在地,众人看着赵老头狼狈不堪的样子,都感到有些惊奇。
随着雯娘抬头的瞬间,却发现一个令她感到震惊的身影,众人看着雯娘望着外面,纷纷抬起头看着门外,此时这个身影定在哪里,令众人大为震惊,此人不是延裕又是何人?
只见延裕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如以前那样调皮,雯娘难以置信自己的弟弟竟然回来了,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吗?
延裕激动的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向着雯娘奔去,伤心多日的雯娘,热泪盈眶的抱着自己的弟弟,喃喃自语道:“我不是做梦吧,真的是你回来了?”
延裕擦了擦雯娘的眼泪,缓缓说道:“阿姐,真的是我回来了,你的弟弟回来了。”
闻听此话,雯娘当即哀嚎大哭着,抱着延裕说道:“我的弟弟呀,真的是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阿姐有多担心你,这些日子阿姐寝食难安,以为你已经去了黄泉……”
延裕紧紧的抱着雯娘说道:“阿姐,我以前都说了你弟弟我福大命大,老天爷不会轻易收了我的。”
听着这般熟悉的调皮话,雯娘破涕而笑着说道:“还和以前一样没个正经。”
延裕当下松开雯娘之后,裴元庆却激动的冲着延裕奔了过来,毫无征兆的将延裕抱了起来,裴元庆一边抱着延裕,一边流着眼泪鼻涕说道:“大哥,你回来简直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兄弟我食无味寝难安。”
延裕从裴元庆的怀里挣脱出来,有些郁闷的说道:“我说你小子多长时间没洗澡了,身上一股臭味。”
裴元庆嘿嘿笑了笑说道:“实在是抱歉,昨日被我父亲惩罚在马房里睡了一晚。”
延裕有些恶心的说道:“臭小子,待会儿在收拾你。”
延裕当即对着高颖,苏威,长孙晟,鱼俱罗行了一礼,几人对于延裕的归来都显得非常激动,这里的每一个人对于延裕来说,都是如同长辈一般的,高颖内敛,鱼俱罗深沉,而苏威则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当然长孙晟就属于那种性情奔放的人,而裴元庆就是有些傻里傻气的。
长孙晟不等延裕行礼完毕,就哈哈大笑,拍打着延裕的肩膀说道:“臭小子,你让老夫好生担心。”
毫无征兆的被长孙晟拍了一巴掌,延裕的肩膀处当即有些吃痛,强烈的疼痛让延裕龇牙咧嘴,看着延裕疼痛的模样,鱼俱罗当即怒斥道:“呔,你打痛我徒儿了,某家要和你拼命。”
长孙晟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委屈的说道:“我明明没有使劲呀。”
明月正与雯娘说话,忽然瞧见,这边延裕俯身抓着手臂疼痛的样子,当即冲了过来,一番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延裕强忍着疼痛说道:“可能是最近连日赶路,伤口崩裂了吧。”
看着延裕的肩膀处涔出的鲜血,明月激动的说道:“你快坐下,伤口已经出血了。”
瞧见延裕的肩膀处当真流出了鲜血,长孙晟有些愧疚的说道:“延裕小子,某家当真不是故意的。”
延裕笑了笑说道:“长孙大人不须担心,小子我并没有任何怪你之意,这都是最近连日赶路伤口撕裂了而已。”
大夫来了之后,将包扎在肩膀处的纱布拆了开来,只见肩膀处一个黑色的血洞裸露出来。
看着延裕的伤势这般严重,大夫摇了摇头说道:“你当真是福大命大,一般这种伤势,虽说当时没事,但是一般人撑不过几天,等伤口周边发溃,皮肉慢慢溃烂以后,就是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了,还好你的伤口已经结痂,如今不过是出了点血,待老夫开上几副药,涂抹于伤口处也就无碍了。”
鱼俱罗当即撇了一眼长孙晟说道:“要是延裕有个什么三场两短,某家定然不会绕过你。”
长孙晟吹胡子瞪眼的说道:“我说鱼俱罗,你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某家已经说了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偏偏和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