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迟晚也没有用,她的母亲也活不过来,可是我很想帮助她,她也很可怜,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她,她现在唯一的牵挂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活下去的勇气。
我不忍心的搂住迟晚的肩膀,迟晚在我怀里瑟瑟发抖的哭泣,“秦秋,我真的很羡慕你,为什么我没有你这样的好运气,有个男人对你这么好,我摊上的男人根本只是把我当做个发泄的工具,他老婆来闹,我流产,他都没看过我一眼,连电话都没有接。”
迟晚一下子憔悴了许多,她和我说,她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了刘局长,刘局长就已经把她当做一枚弃子了,那个时候他就想要放弃她,所以他老婆过来闹,他也是知道的,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流产,母亲活活被气死,一切都是这夫妻两的局。
我搂着迟晚,迟晚搂着我,我能够感受她内心深处的仇恨,想要把他们都生吞活剥才能罢休,她的实力有限,对待刘家,她除了忍耐之外得不到任何好果子吃,最终迟晚还是被拘留了法院判决书没来之前,她得在里面待着,也可能这一呆就是好几年。
我亲眼看着迟晚走进去,回头看我的眼神充满着绝望,她和我说,要是她死了,也没有人会牵挂她,她就算是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刘家人。
我拿着一篮水果去看刘夫人,在门口就听到刘夫人大喊大叫,走进去才发现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左腿截肢,之后只能靠着假肢走路,因果循环,做过的事情都得付出代价的,我看着刘夫人疯疯癫癫的乱砸,一个劲的骂迟晚是个贱人,她不会放过迟晚这些话,听得我毛骨悚然。
这就是犯下的罪孽,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刘局长,刘局长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妻子充满着厌恶,刘夫人本来就比他大好几岁,现在头发白了好几根,卸了妆的皮肤蜡黄,看着就挺让人反感的,何况是刘局长。
我进去不小心被刘夫人砸中了肩膀,痛得我以为骨头都断裂了,我本来是想和刘夫人谈一谈,让她放过迟晚,他们之间一报还一报,已经还清了,可现在看来根本谈不下去,刘夫人恨不得让迟晚现在就死去。
我的目光转向刘局长,刘局长一脸冷漠,和那天在康达的眼神不一样,也许官场的人都是阴奉阳违,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迟晚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我盯着刘局长,刘局长年纪只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人到了中年还如此意气风发,也是他自身的优点,可是他并不能算个好男人好丈夫,为了目的还能不折手段,这点令我很反感,所以也没工夫和他盘旋。
“我和小晚已经撇清了关系,现在她是死是活和我无关。”
好一个是死是活与我无关,这话说得冷些至极,不由心寒,好歹迟晚陪了他这么久,还怀了他的孩子,到头来只剩下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我不想说你和迟晚之间的感情,但我想要你说服你太太,撤销迟晚的诉讼,迟晚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多了,她为你流产,母亲被你夫人气死,已经够惨,如果你还有人性就说服你的夫人。”我的怒火抵到了喉咙处,稍有不慎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都说不定。
“这件事我也尽力了,但是我内人不肯,我也说不了太多,再说我平时也忙,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操劳。”刘局长松了松领带,显得极其不耐烦。
听到他说小事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帮着忙,是我想得太多,还以为他会念过去的情分,怜悯一下迟晚。我忍不住端起一旁的水泼过去,愤怒的源泉喷发出来,“你这样的人要是以后还能这么逍遥自在,那就是老天瞎了眼睛。”
我无能为力,也帮不了迟晚,只有看着她坐牢,迟晚的事情令我产生了危机感,仿佛身边都没有一个人好人。我在沙发上坐了几个小时,想到刘局长就想到了顾晋燊,两个人的身影重合,我看到的是冷漠又自私的嘴脸。
也许我脸色不对劲,顾晋燊回来后直接走到我身边,捏住我的肩膀,皱着眉盯着我,我感觉到肩膀刺痛,忍不住吸气,顾晋燊察觉到我的肩膀有问题,一把扯下我的衣服,我的肩膀青紫一片,是被刘太砸的。
“怎么回事?”顾晋燊沉着嗓音问道。
“被砸了。”我推开他的手,疏远的说道。
顾晋燊唇抿成在一条线,让春姐把药箱拿过来,亲手给我涂药。
我抗拒的推开他,他不容拒绝的钳住我的手,把我压在沙发上,强硬的给我擦药,“你今天又在闹什么脾气。”
“迟晚开车撞了刘夫人。”
顾晋燊手顿了一下,淡定的说,“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刘夫人左腿截肢,迟晚进了监狱,我去看刘夫人时不小心被砸的。”我捂着脸,不知名的液体往外溢,不能说我的眼泪是为了迟晚,也是为了我那微薄的感情,对顾晋燊的深爱,会让我遭受怎样惨痛的代价。
“你想要救迟晚,所以去求刘夫人,然后人没求到还被砸了。”顾晋燊一点点剖析我的话。
药擦好之后,我紧紧的搂着膝盖,“刘局长把迟晚推下水,不管不问了,这真的很可怕,迟晚的母亲没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还被关进了监狱,她肯定失去了活的希望,以后就算出来了也无法生存。我想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贫穷,而是孤独,要是她以后出来了,没有人在意她,那和死有什么区别。”
我至少还有母亲还有哥哥,就算我坐牢还是有他们的陪伴,人活着不能孤独,要是孤独了,那活着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我突然有种恐惧感,要是我最亲近的人都不在了,我该怎么办,我的人生也会彻底毁了。
人是群居动物,渴望温暖和关怀,迟晚感受到的一直都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