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侧头睨了我一眼,随后就看着他的正前方,我便再也观察不到他的神情,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身边的这个男人,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直到这一刻,我才看清楚刚才在包厢里对我动手动脚的那两个男人的长相。不是我以貌取人,如果当时包厢里有一点光线,让我看清楚这两个人,我想我早就转头离开了,根本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这两个人的长相完全符合了脑满肠肥这个形容词,三四十岁的年纪,大腹便便,长着一副惹人厌的嘴脸。其中一个人,在走来的过程中,一直捂着头,我猜想,应该是刚才被我用酒瓶砸到的那个人。
我朝男人的身后躲了躲,明知道这样没有什么用,他们已然看到了我,但我还是这么做了,可能只是寻求一个心理安慰吧。两个人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我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我面前的男人终于将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转而环在胸前。
大概是因为这个动作,那两个人站定了脚步,狐疑的看着他,沉默了数秒钟之后,恶狠狠的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我们与这个女人的事情,与你无关。”
我原以为,男人会像昨天那样替我解围,至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去送死,只是,谁会想到,他只是冷冷的说道,“我并没有想要管这件事。”
听完这句话,我的心也瞬间跌落了谷底,比起刚才的害怕,如今却有一种无所谓的心态。我松开了紧紧抓着男人衣服的手,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我看到那两个人朝我的方向走来,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要怪只怪我太轻易相信别人,会落到这个地步,也全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半岛豪门的生意原本就不错,越晚人流量也就越大,我们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那两个人的音量也不自觉的小了起来。
“哎哟,王老板,孙老板,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啦,怎么不在包厢里坐着,站在这走廊里是干什么呀。”
说话的人是我之前见到的那个女人,现在回想起来,她的那番话,是在提醒我小心登哥,只是我完全没有当做一回事,还是一味的把登哥当成了好人。
来来往往的人已经有些开始驻足停留,那两位‘老板’的脸色也异常难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直到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低沉着嗓音,不悦的说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如梦初醒,跟着那个男人的步子走了出去。
他的步伐太快,我想要跟上去,却还是在七绕八弯之后,失去了他的踪影。好在我现在已经清醒了不少,我知道,我现在不该留在半岛豪门,无论如何,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即便我要对打人的事情负责,那登哥这么做,也应该是坏了规矩的吧。
我没有回化妆间拿包和手机,拉紧了被扯乱的衣服一路小跑的出了半岛豪门的大门。我刚走了两步,就有一辆车停在了我的身边,我着实吓的不轻,这一晚上,我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受不得一丁点的刺激。
车窗降了下来,我才看到是刚才的那个男人,他没有说话,但我也心领神会,犹豫了片了之后,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直到这一刻,我悬着的心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男人又打开了另一边的车窗,冷风灌进来,让我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他点燃一支烟,淡淡的烟味飘散了过来,好在我并不反感这个味道,比起半岛豪门里腐朽的味道,这样的烟味,甚至还有一点醉人。
“想不到你是里面的小姐。”男人不经意的开口,毫不避讳,一针见血。
我冷笑了一声,如实的点了点头。“是。”
“缺钱?”
“嗯。”
男人沉默了很久,兀自的抽完了一整根烟。我看着他将熄灭了烟头扔出了车窗外,他轻敲着手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做我的女人。”
淡淡的一句话,应该是询问,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几分命令和不可抗拒的意思。我并不傻,怎么会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也曾听说在有钱人的圈子里,有包养女人的习惯,他的这句话,大抵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直接拒绝他,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男人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我,又开口说道,“想好了,打电话给我。”
我下了车,站在路边,手里拿着他给我的名片,反反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
顾晋燊。
殊不知,自那之后,这三个字,就成了我心口上的朱砂痣,我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与他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