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所有人都以苏坤楠为重心,香味阁拉的陶总果然没有离开,殷切陪在苏坤楠左右。

林天成已经葬身大海,如今苏坤楠又有虎跃山人支持卷土重来,当然有十足把握东山再起。

只是,历经了上次的劫难,苏坤楠身上的气势也内敛了许多,变的更加沉稳,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敬酒,苏坤楠都会喝一点。

也有人敬苏俊逸的酒,苏俊逸也是会喝酒的,不过他借口等会儿还有事,坚决不喝。

其实他等会儿并没有事情,他不喝酒,是为了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观察众人表现,体会人生百态。

一顿饭吃完,苏坤楠宴请的东方长虹也没有出现。

他并没有很意外,东方长虹并不是他宴请的第一人,前两日乔铁和杨业都没有赏光。

他宴请东方长虹等人,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痛斥林天成这个利益集团的恶行,给虎跃山人一个更好的动手借口。东方长虹等人不出现,不代表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看见坐在旁边的苏俊逸满脸感慨,苏坤楠问,“俊逸,在想什么。”

苏俊逸深吸了口气,“爸,我今天感触很深。”

苏坤楠道,“那你给我说说,具体是什么感触。”

苏俊逸道,“我早就知道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直到今天,看见这群人的嘴脸,我才算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上次我们来香味阁拉吃饭,叫姓陶的喝杯酒他都不露面。”

苏坤楠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俊逸,苏家落败后,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不是你颓废的理由。你今天能看清楚这些就好,苏家迟早是要交给你的,看样子上次苏家的大劫,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颓废,苏俊逸更加自责,“爸,其实你不说,我也不会再那样下去了。以前我确实没有什么感觉,但今天我看到你头上的白发,我觉得我太不是人了。”

苏坤楠老怀大慰,“俊逸,能换你一条坦途,能换苏家再一次富贵,我就算满头白发也是值得的。”

结束了和苏俊逸的对话,苏坤楠决定再给东方长虹一次机会。

东方长虹现在是林天成利益集团的核心人物之一,如果这样的人出来指证林天成,效果更好。

很快,苏坤楠拨通了东方长虹的电话。

东方长虹声音充满歉意,“苏总,真是不好意思,晚上遇见一点急事,我正要给你打电话的。”

苏坤楠道,“东方,我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林天成收拢人心,联合罗少卿和凌远山沈万山等人,在江岸省横行霸道,我们都是受害者。现在有人愿意站出来惩恶除奸,我也正是念在以前的情分上面,给你这个站出来伸冤的机会。”

“这话我没有说过。”

听到东方长虹的语气果断,似乎没有什么谈下去的余地,苏坤楠说话也不再那么遮掩。

他笑了笑,“东方,你这又是何必,说句不中听的话,在哪里当狗不是当。”

电话那头,东方长虹哈哈一笑,“苏总,你就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你都知道我是一条狗的,如果这个时候我再倒戈,岂不是连狗都不如啊。”

东方长虹说完挂了电话。

苏坤楠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口中说出一个茶馆的名字。

半小时后,青山湖畔的一家茶馆当中。

刘子清等到了苏坤楠后,让艺师退下,亲自给苏坤楠倒了杯茶,“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一声,怎么还辛苦苏总亲自跑一趟。”

苏坤楠喝了口茶,“刘总能够抽空见我,已经让我受宠若惊。”

刘子清笑了笑,“如果是十天前,苏总说这样的话,我只当苏总是玩笑。今天说,就让我无地自容了。”

看见刘子清把话说的这么直白,苏坤楠也不含糊,“刘总快人快语,我找刘总,是想问问刘总,后天搽城乔家的乔机灵周岁宴席,刘总去不去。”

刘子清道,“我倒是想去,不过没有那个资格,你是知道的,我和林天成淡交都谈不上。”

苏坤楠放下茶杯,“如果是我请刘总去呢。”

刘子清低头饮茶,未置可否。

苏坤楠继续道,“想当初林天成拉帮结派,仗势欺人,为害一方,江岸省但凡是有点身份的人,要么给林天成低头,要么被林天成赶尽杀绝,我也是散尽家产,才保住一条性命。不仅如此,林天成竟然胆大包天,欺辱到虎跃山天师头上,这下好了,天师已经下山,要彻底铲除林天成团伙余孽,为我们主持公道。”

刘子清道,“我没有的罪过林天成,林天成也谈不上害了我。”

苏坤楠道,“刘总真的是这样想吗,不瞒刘总,以前我还算可以的时候,对刘总也要敬畏几分,但现在,放眼整个江岸省,除了林天成团伙,还有谁敢站出来大声说话。”

停顿了下,苏坤楠又道,“后天乔家宴席,林天成团伙肯定一个不漏,仙师自会上门讨一个公道。刘总向来不搞山头,大家都信刘总为人,到时候刘总出来说几句公道话,其他的都可以交给仙师。”

刘子清站起身,望着青山湖面粼粼波光,面色平静。

苏坤楠站起身,“刘总,你也知道仙师一心清修,不恋红尘,等到林天成团伙被铲除,他们还是要回虎跃山的。那时候你再看眼前这水,肯定又是另外一种风景。”

说完苏坤楠转身离去。

苏俊逸已经在开始跟着苏坤楠学习,看到苏坤楠回到车中,为了表示自己对事情的重视,他等了会儿,这才问,“刘子清答应了吗。”

苏坤楠道,“他什么都没有说。”

苏俊逸脸上露出几分凝重。

只是,不等苏俊逸开口,苏坤楠脸上便露出几分不可觉察的从容,似是喃喃自语,“江岸省山清水秀,只是,再高的山,也填不平欲壑,再深的水,也埋不住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