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由比命重要！”他大声的吼叫着，眼里的红芒更盛了几分。
“人啊！活在世上，又有几个是有自由的。”杨玄森盘腿坐在他面前。
杨玄森的手一招，忽然在江路的面前出现了一张茶盘与一套茶具。
云端里的小童一看，气的胡子直跳。
因为，杨玄森的面前的茶具是他最喜欢的茶具！
“这小子！分明是在报复！”杨天航对于他的意图了然于胸。这分明是为了报复之前自己不声不响的拿出他们家所谓的珍藏而作的报复！
杨玄森抄起茶壶，右手轻轻一旋，天上还未落下的雨就被卷入茶壶里。
右手再打了个响指，火焰自茶炉里升腾开来;又是打了个响指，他们的身边顿时起来一座亭台，遮住了他们两个，在这尸山血海里显得格外突兀！
杨玄森洗净茶具，倒了茶叶与杯中。
望着这飘落的雨，淡淡的说道:“江路啊！你看这雨自由吗？”
江路狰狞的脸上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瞟了一眼淡然的杨玄森，又看向了雨幕。
雨幕连绵不绝的落下，好似珍珠织成的珠帘。
“自由！”江路回答说。
“哦？真的吗？”杨玄森笑着说，“它可不自由！”
“为什么？”
“因为啊！有乌云的时候，雨才会落下！”
“可它们想要去哪就去哪！怎的不自由了？”
杨玄森笑而不语，一个响指过后，霎时间席卷而来的一阵将雨点全都吹到亭里。
“还自由吗？”杨玄森好似智者般笑道。
江路的眉头一凝，沉思了许久，说道:“不自由了！但是风是自由的！”
“真的？”
“对！”江路肯定的说道。
“好吧……”
杨玄抓了抓脑袋，忽然一拍脑袋瓜，将手一招，一把蒲扇就出现在手里，杨玄森一咧嘴，将蒲扇对着茶炉轻轻摇起，问道:“现在呢？”
“这……”江路有点犯难了，这风竟然也不自由！
“不自由是吧。”杨玄森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笑着说:“我就不举例了，你说说你觉得什么自由。”
“我……好！”江路一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自由的肯定是日月星辰！它们无拘无束！”
“嘿嘿……这日升月落，这月明星稀，这星亮月暗，你可曾见过一同升于天际，一同交相辉映的？可笑……怎么救会自由呢？”
“那……山自由！”
“这天涯大陆可是有人力强行迁徙来的！怎么自由了？”
“那……川自由！”
“江湖河道皆可人力开凿，引流而来，分流而去！不自由！”
“那……光自由！”
“日星月华，光暗明灭，只要手一遮目，可见光明？不自由！”
“那……鸟兽虫鱼！”
“生老病死，皆因天道，概不可违！不自由！”
“那么天道总该自由了吧！”江路不甘心的问道。
杨玄森咧嘴一笑，不回答他的问题，道:“水开了，喝茶！”
不多时清冽的茶汤倒进杯中，杨玄森手一抬，便将茶水送到江路身前。
冒着腾腾的热气，杨玄森张嘴吹灭了自己手里茶杯的热气，轻抿了一口。
“喝啊……”杨玄森看见江路没有喝茶，开口提醒道。
“烫。”他酷酷的说道，似乎多说几句话都欠奉。
“吹一吹就不烫了。”
江路愣了愣，旋即拿起茶杯一吹，这茶汤确实不烫了。
如牛饮般一杯下肚，杨玄森再倒上一杯。
江路炯炯有神的盯着他，却不喝。
“主人请客人喝茶，客人不喝的话，可是没有礼貌的！”
江路二话不说的吹凉茶汤，再一杯下肚。
杨玄森又倒了一杯，他又一次喝下去。
宾主之间如此往复了不知多久。
江路一把丢开手里的茶杯，茶杯撒出滚烫的茶汤，紧接着滚到地上摔成碎片！
云端中，杨天航地袖子已经撸起，一脸心疼！要不是担心这被天道发现，他早就冲下去好好的胖揍那俩个小鬼了！哪有这样子如此对待自己的茶杯的！简直就是混蛋！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江路眼神锐利的盯着杨玄森。
“你还没明白吗？”又抿了一口茶汤，沁人心脾啊！
嘭！
“别跟我打哑谜！”江路用力一拍石桌，茶盘上的茶杯左右摇晃，好像随时要滚落了一样。
“嘿嘿……你吹茶杯里的茶汤时，凉了吗？”摇着蒲扇，杨玄森一脸笑意。
“凉了！”江路没好气的回答。
“杯子摔在地上，碎了吗？”
“碎了！你做好直接给我说清楚！”江路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最后一个问题，我让你喝的茶，喝了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没有喝的话，这茶汤的味道怎么还唇齿留香！”江路怒声道。
“呃……可我没有用茶叶啊！”杨玄森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没有用茶叶，你少在那里胡说！我明明看见你倒了茶叶的！”
“喏，真的没有。”杨玄森打开杯盖，刹那间，映入眼帘，空无一物！
江路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紧接着……
茶盘没了，正在沸腾的茶炉也消失了！
亭子没了，石桌石桌石椅也消失了！
雨水刚刚滴落几滴，突然间也没有了！
周遭的尸山血海，也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地，城墙，海妖，士卒……
全都消失了！
一切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
杨玄森摇着蒲扇，笑着说:“你觉得天道自由吗？”
他不待江路回答，自言自语道:“天道轮回，众生追寻，生老病死，不过刹那之间，一切都有迹可循，一切都没有变化！不管多久，一切还是如常……”
“天道啊！不自由！”
“没有几个人啊！真正自由的！”
“现在，还有人跟你喝茶吗？”
江路的眼瞳一缩，身形一纵，伸手想要抓住杨玄森！
只可惜，他却没有抓住，抓住的只是一缕放开手就飘散的青烟……
“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路抱着头，在这灰蒙蒙的世界里嘶吼着。
撕心裂肺……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路倒在着片天地，看着天空，看着只有灰白两色的天空，双目无神。
也不知这时间过了多久……一切如常！
他盘膝做了起来，叹了口气道:“不自由……真的不自由啊！”
“想明白了！”他的嘴里又传出一句惊喜的话。
“明白了……只是不懂……”
“不懂什么？”
“不懂……到底为什修炼……”他的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惊喜的呼声拉回了他的目光。
“哥！”
……
“啧啧……小子你倒是不错嘛！居然有如此的能力，好精妙的见解啊！”灰蒙蒙的天际，小童看着眼前感人的场面，不免赞赏的说道。
“什么狗屁能力！要不是之前杂书看得多了，会使点计策，就刚刚那样……死上几十次都不带停的！”杨玄森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胸口，又接着说道:“现在要怎样回去？”
“你不是可以操纵这里的幻境吗？要出去还不是心念一动的事情！”
“诶！也对！那成，我先出去撒！江路兄弟已经步入天武境了！待会还要与海妖作战！”杨玄森一拍脑袋，心念一闪，整个人就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这方世界里。
“这臭小子！嗯……要是做孙女婿倒是不错！”杨天航笑了笑，“也该回去了！”
……
“嘭！嘭！”
两股强悍的吸力拉扯着天地的元力！
江路江遥双双破入天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