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玉就像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秉承着杨玄森的意思,到处治疗着那一些受伤濒死的伤员。

“这位叔叔!你的左手好可怜啊!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断了呢?”小丫头娇憨的语气让每一个人都犹如沐浴在暖阳之中,顿时看见了生的希望。

“没事!叔叔我可是地武境的修为,只要破入天武境,那么叔叔的手还是可以长出来的!”

“真的吗?”

“是啊!”

“好神奇!不过叔叔可要坚持住哦!不能死,只有这样才能突破哦!”

“你放心!叔叔才不会就这样认命的!”

“嘻嘻!那叔叔就要加油哦!咱们拉钩钩!不许骗人!”

“好!叔叔跟你拉钩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嘻嘻……”

……

一名被绷带包裹得只剩下嘴巴与眼睛的“木乃伊”静静地看着杨雪玉,看着这一个娇俏可人的小丫头正跟着每一个濒死的伤员说着话。

看着她的脸明明是那么的苍白,手脚都在颤抖。

看着她明明一次又一次想要呕吐,但是却强行忍着。

看着她笑嘻嘻的说着每一句话,但是脸色的牵强还是让她显得不自然。

看着她与每一名伤者拉勾勾,但是眼中噙着的泪水让她看起来很是悲切。

手里的药粉撒完一瓶又一瓶,手里的绷带缠完一卷又一卷,两行清泪再也停不住的滴落了。

手足无措的伤员们不停地哄着她,哄着他们的小天使。但是,泪水,还是,停不住啊!

“不要哭啊!”小丫头在心里不停地抹着泪滴,但是却还是流着,止不住,抹不净,心好痛!

血腥气让我想要作呕,但是我忍住了;残肢断臂让我不敢去看,但我逼着自己去看;明明这一切都做得很好可是,为什么要哭?

呜呜……

杨雪玉拉起了最后一条绷带,缠住了被几乎砍成两半的腰,一个用力,绷带被她扯断了。

松开的绷带,像一条被甩去骨头的血蛇,带着血腥气的它放开了缠绕的身体。

哗啦啦!

肠子裹着鲜血,淋漓,滚落一地。

再也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

杨雪玉嘤嘤的痛哭了起来,慌乱的她抄起地上肠子往里面塞,毫无条理的往里面塞,好像塞进了肚子,肠子就能用一样。

肠子的主人虚弱的拉着杨雪玉血淋淋的手,苍白如金纸的脸上露出了谅解的神情,他的嘴角缓缓的抽动出一抹笑,一抹让人看了都觉得凄凉的笑容。

“闺女,不用了!我……快不行了!”肠子的主人虚弱的说话,一字一句,好像随时要断气了一样,“不用再给我浪费时间了,其他的兄弟,要你来治疗!把活着的机会交给……交给其他人吧!……呼呼……”

杨雪玉的手鲜血淋漓,小脸的惊恐让她惊惶不安,那个拉着她手的人对着她露出了最后一抹笑容,那一抹,让她,终生难忘的笑容——幸福!

杨雪玉咬着牙挣开了那人的手,踮起身体抚闭了那人的眼睛。

生死之间的大恐惧,有人看破,有人堕落。

“小丫头,快来救救我!快点!”一个断了双臂的人明明双臂都被止住了血,身上却没有任何的内伤,可是却不停地哭喊求救,让周围的人十分的不满。

“周德你住嘴!还有很多的兄弟都快死了,你除了手被砍了,一切都还好的,而且你的血都被止住了!你还要治什么?”

听到周边的冷嘲热讽,那叫周德的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依旧大喊大叫:“啊!啊!我快死了!你快救救我!”明明中气十足,却还要喊成这样,四周的人们一个个对他怒目圆睁,恨不得将他撕碎一般。

小丫头一时不查,还以为真如他所说的一样,立刻来到他的身边,帮他换洗上药。

周德嘿嘿贱笑着,趁着小丫头去取水回来的时候故意一绊。

一声低呼之后,周德一把抱住杨雪玉,然后就要强吻上杨雪玉的樱桃小嘴。

小丫头被他如此的动作给吓到了,他得意的表情立刻不满了脸。

只是,得意的表情永远的挂在他的脸上,因为他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斗大的人头翻飞着,一道根茎吸干净了他的血,因此没有任何的血液喷涌。

杨玄森抱起了杨雪玉,一脸冷意,四周的人一阵的寒颤,杀气腾腾!

杨雪玉微微一怔,紧接着欢呼了起来,手里的水盆一阵晃荡,不经意间磕到了杨玄森腰间的腰牌,一下子飞了出去。

“咣啷!”

汉子一眼就看见了那一块飞到他面前的令牌,立刻吞了吞口水。脊背不由得一阵发寒,随即汗如雨下。

他用仅剩的手臂捡起那一块令牌,然后就被收走了!

他惊惧,惶恐地朝着杨玄森拜道:“末将江路,参见太子殿下!之前末将有眼无珠,有冒犯之处,还情恕罪!”

他低眉顺眼的模样让所有伤兵营的人都面面相觑,之后稀稀拉拉的就要下拜的时候他开口了:“无须多礼,诸位都是王国的功臣,为国捐躯,鞠躬尽瘁!这种虚礼以后就不用做了。”

杨玄森的一番话让那些将士们登时一喜,看向杨玄森的目光更加的尊敬,一起开口说:“谢殿下!”

杨玄森放下了怀里的小丫头,命令她到一边去休息与恢复元力。而自己则在四周撒下种子,然后一边细数受伤颇重的士卒,催动了些许元力,缓缓的治疗起他们。

他甚至自掏腰包,拿出大量的灵丹妙药给那一些人治疗了起来,一时间就将他手里的全部存货全部消耗殆尽了。

元力消耗了许多,杨玄森大约治疗了二十几人,药品的大量消耗,使得他不得不离开去取药物。

来到了大堂之中,来来往往的人大多穿着白大褂,他们走得匆匆,去的匆匆。手里拿药,嘴角谈论病情,半句话不离开任何的术语。

杨玄森穿过大堂,来到了右侧的药库之中,整整齐齐的架子上面早已空空如也,杨玄森不停地往里面走去,费了好大的劲,这才在里边找到了最后的存货。

他用刀子在自己的手指上开来一口子,然后撒上药粉。三秒后,药粉撒在的伤口凝结了!

“还没有过期!”杨玄森一咧嘴,然后将整个架子上的药品全部带走,大步流星的回到了大堂。

“啊!你们快一点!快一点将他搬走,搬到东一区。”刚刚进入大堂里,杨玄森就看到了两名士卒打扮的人抬着担架一路由人携带着。

担架上的人,也已经不像是人了,细细看来:两耳缺失,双臂双腿高截,脸上的伤疤交错纵横,实在是看不清面貌。

“这里,快点!营长!快救救付将军!快点!”

“来了!马上!”

……

杨玄森微微一怔,将军姓付!那就是威海军代理副将付邮然了!这可是天武境的存在,怎么会伤成这样啊?

威海关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