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踏上大藏锋的山道。
就在他踏上山道的一瞬间,一股惊天的杀气忽然从脚下袭来,白水身形一侧,却见一人一剑从地下飞速窜出,一击未果,立时飞遁,瞬间又没入土中,消失无形。
白水淡淡道:“雕虫小技。”
话音刚落,一个青面银发的老婆婆忽然出现,桀桀怪笑道:“臭小子好大的口气,老身便来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白水凝神望去,只见这老婆婆一身惨绿衣裳,身材矮小瘦弱,十根手指却又瘦又长,上面居然还涂了一层大红色的指甲油,看起来十分可笑。这老婆婆满脸皱纹,手中还拄着一根龙头拐杖,看起来分明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可她的一双眼睛亮的吓人,令人不敢直视。
白水抱拳道:“在下白水,特来拜见主母,烦请老人家代为通报。”
老婆婆嘿然哂道:“我家主母每天日理万机,哪里有空见你小子?识趣的话,趁老身好说话,乖乖的把小命奉上来吧。”
白水不以为意,轻笑道:“晚辈性命就在这里,老人家有本事尽管来取便是。”
老婆婆低喝道:“如此老身无礼了!”
话音落处,老婆婆的腰身忽然挺得笔直,右手微微抬起,青木拐杖处蓦地亮起一团幽光,幽光甫一出现,立时便强便大,不多时便化作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从中骤然分射出八道光束,犹如八道雷霆,将白水周身完全笼罩,径直落下。
白水眼中光芒一闪,暗暗道:“这老婆婆修为高深,至少也是个抱朴境左右的高手,自己须要小心应对才是。”思忖之间,只见那八道光束光芒越来越盛,其上忽的生出一股股黑气,徐徐升腾缠绕,将白水牢牢困住。
白水心道:“原来竟是魔功,正好用天魔琴来对敌。”
白水抱元守一,紧守灵台,右手一拂一把古琴已拿在手中,正是神秘人从琴帝那里夺来的天魔琴。天魔琴在手,白水福至心灵,指尖轻轻拂过琴弦,体内魔气透过指尖直达天魔琴,或许是压抑的太久,天魔琴受到感应,铮的发出一道清响,仿佛欢鸣而起,然后一道道光波从琴弦迸发,盘旋在白水头顶,向四周焕发出海潮般的彩色光团。白水也没有想到,明明是黑色的魔气,经过天魔琴发出的光芒竟然是彩色的。琴帝若是在此,想必也要大吃一惊,因此琴帝占据天魔琴二十余年,却从未发出彩色光芒。
这彩色光芒猛地向外绽放,一道道彩色光芒便分袭那八道光束。如同摧枯拉朽一般,那八道黑气被天魔琴的琴音所慑,瞬间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老婆婆望向白水手中的天魔琴,面色忽然大变,颤声道:“天魔琴,居然是天魔琴!”
白水笑道:“阁下好见识!”
老婆婆一声长叹,徐徐道:“天魔琴既在你手,老身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了。后会有期。”话一说完,老婆婆人就忽然不见了。
白水环顾四周,喃喃道:“一击便走,这些人果然都是来试探自己的。”
这时正是清晨,满山浓阴,将白云清泉映成一片青碧,清风袭来,水波不兴,中间鸟语幽幽,更令人心旷神怡。
白水虽身处险境,但见此幽绝景象,亦不由得心神大畅,几乎就要放声长啸。
便在这时,突听一阵流水声远远传来,却见前边有道断拱,崖下流水滚滚,飞珠溅迸,望去令人既惊且叹。大藏锋虽在群山中较矮,却也高耸入云,因此其上也有一道高高的山崖。
断崖上有一根长长的石梁,宽余数十丈,透过石梁,远远望见对面有一片大好竹海,竹海上空紫气萦绕,在凄迷山雾掩映之下,望之令人心惊。
白水正要踏上石梁,忽然看到石梁上竟有一个人。
那人盘膝坐在石梁之上,山风阵阵,将他的衣角高高扬起,他看起来竟仿佛随时都要跌下去,摔的粉身碎骨,然而他却一点也不害怕。非但不害怕,反而闭上了眼睛,竟像是睡着了。
白水凝神看去,只见此人面色蜡黄,浓眉挺鼻,虽然闭着眼睛,一股惊天的杀气却从周身透露出来。他盘膝而坐,却赤着足,膝盖上平放着一柄长刀,刀长六尺六寸。
山风将此人的长袍高高吹起,他的长袍上竟还镌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迎风一刀,万夫莫开。”
空山寂寂,山风习习。凄凄迷雾之中绝顶高崖之上,竟忽然坐了这么一个人,使这空灵绝美的山中,忽的多了一股诡谲怪异之感。
白水只看了一眼,便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他深深吸了口气,方才大声道:“在下白水,特来拜见主母,阁下可否行个方便,在下定当感激不尽。”
语声高亢,在山中回响不断,但那人却恍如未闻,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眼睛也没有睁开,仿佛真的睡着了。
白水微微一笑,径直走向前去,朗声道:“阁下既然不说话,在下便不打扰阁下了。”说着徐徐跨上石梁。
在临近那人的一刻,那人忽然睁开眼睛,白水只觉脸上如被刀锋划过,心神不由一震。
只听得那人缓缓道:“世界之大,何处不可去得,阁下何苦定要走这条路?这条路不好走,阁下还是回去吧。”
白水徐徐摇头道:“阁下请赐教。”
那人不答,徐徐扬起手中的长刀,只听“呛嘟”一声轻响,一道刀光闪过,向白水面门径直飞来。
白水只觉这光芒无比耀眼,这长刀便仿佛闪电一般,来势既快且猛,瞬间便来到自己身前。
白水暗吃一惊,身形一动,向后平移数尺,哪知那银光竟像是活的,如影随形,竟又跟了上来。
白水低喝一声,追风步法旋即使出,身形连续晃动,一连使出七种身法,这才躲过那道刀光。那道光便直直飞了出去,径直击在远处的一片树林之中,只听得“咔擦”数声,一片大树随声而断。
那人盯着白水,冷冷道:“你若还是执迷不悟,下次断的,就不是几棵树了。”
白水笑道:“我的脖子就在这里,阁下有本事的话,尽管来斩。”
那人狞笑道:“不自量力,我成全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