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望着琴帝远去的方向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是为了你好,但愿你不要怪我,以后,你会明白的。”

神秘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之后,才缓缓捡起地上的天魔琴,踱步到白水二人跟前,给白水和仪清各自喂了一枚大还丹,然后把了把白水的脉门,眉头微微一皱。

“这个琴帝,差点坏了大事。”神秘人低声说着,旋即将真气输入白水体内。

半个时辰后,看着白水逐渐红润的面庞,神秘人终于缓缓收功。他徐徐站起身子,将天魔琴放在白水身旁,喃喃道:“杀戮之源乃天下至凶之物,是一切魔的本源。天魔琴魔气虽然通天,料来也敌它不过。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你是天魔琴最合适的主人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做好这一切,神秘人又抬头望了望天,声音变得十分缥缈:“希望这一次,我们的牺牲和努力都没有白费……”

白水悠悠醒转,只觉全身暖洋洋的一阵舒坦,经脉也畅通无阻,显见是伤势全部好了,当下又惊又喜,不由伸了个懒腰。

徐徐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黛眉微蹙的秀美面庞,正是仪清。

仪清此刻虽在沉沉睡着,但她的身躯却不自主得微微颤抖着,眉头也紧皱着,仿佛遇着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不一会儿,她忽然大叫道:“不要啊,不要伤害白大哥——”到的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白水蓦地一阵心痛,心想仪清师妹待自己如此情深义重,自己却……唉……

耳中听得仪清的叫声越来越惊恐,白水急忙道:“仪清师妹莫怕,我没事,就在你身旁,没人能伤害我们。”

白水的话清清楚楚得进入了仪清的梦里,只见她眉头忽然舒展了开来,身子也不再颤抖,眼角的泪花也不再涌动,嘴角不知何时扬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这时却已到了晚上,树林间星星点点,流萤飞来飞去,端的好看不已。

白水望着这在草丛间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忽的想起幼时和楚璇师姐一起捉萤火虫的情景,一时竟瞧得痴了,望着那漫天的萤光,不觉脱口道:“师姐,我帮你捉一袋萤火虫挂在屋里当灯笼好不好?”

“萤火虫生命那么脆弱,你将他捉去关在袋子里,用不了多久,它们便都死了。它们这样好看,你不如放了它们吧。”仪清不知何时突然醒了,正听见白水说话,当下开口为萤火虫求情。

白水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不由摇了摇头,苦笑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我哪里还有这样的闲工夫?便是我有心思,又捉了给谁看?”

仪清痴痴望着白水,微笑道:“你师姐一定是个很美的女孩子。”

“是啊,”白水脱口而出,忽然想起师姐已经嫁人了,并且还有了孩子,自己这样说话未免有些不妥,当下叹了口气,徐徐道:“可惜,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白水似乎不想再提起师姐,转移话题道:“你怎样了?伤好些了吗?”

仪清点了点头,轻声道:“说也奇怪,身体竟像是大好了。”

白水也点头道:“我也是,想必是有人救治了我们。”

仪清这才把方才发生的一切跟白水说了,说完后,她微笑道:“刚开始琴帝老先生将手放在你头顶,我以为他要害你呢,现在看来,也许他只是想治好你的伤势。”

仪清又道:“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仙林人人都说琴帝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看他却是个大大的好人,非但治好了我们的伤势,还把天魔琴送了给你。”

“天魔琴?”白水疑惑不解。

仪清却将手一指道:“喏,那不是吗?”

顺着仪清手指的方向,白水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竟安安静静躺着一张黑色的古琴。他将天魔琴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皱眉道:“这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魔器天魔琴?我看也就是一把古琴罢了,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仪清道:“白大哥可不能小看了它。它名气那么大,自然有它的道理。它之所以看起来普普通通,也许只不过是我们不懂得运用罢了。”

白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琴帝老前辈将它就给了我,我先收起来便是。下回见了他老人家,亲手还给他就是。”

仪清道:“正该如此。”

就在这时,天空中一颗流星划过,在空中留下一道火花。

白水望着流星,忽的长长叹了口气。

仪清道:“白大哥怎么忽然叹气有什么烦心事吗?”

白水不答反问道:“你说,流星到底是去了哪里?”

仪清奇道:“怎的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白水道:“也没什么,只是感慨流星的生命太过短促罢了。”

仪清道:“流星的生命虽然短促,但在那一刹那,它却是整个夜空中最辉煌、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白水摇头道:“再辉煌又有什么用?终究还是要尘归尘,土归土,到头来什么也没有,也不知要去向哪里。”

仪清柔声道:“流星那么美,去的地方一定也很美,那里定然是鸟语花香,无极仙境。”

白水道:“流星不过是陨落的星星罢了,哪里又去的了什么仙境?”

仪清道:“那不是陨落,而是重生。凤凰涅槃之后,它便会成为夜空中最亮的星。”

白水道:“但愿如此。”

仪清握住了白水的手,温声道:“白大哥,人生的路还很长,我希望你振作起来,永远不要放弃自己。”

白水涩声道:“我现在已是七星阁的弃徒,整个仙林的公敌。天下之大,又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处?这世间的道路千千万万,我却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