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法微微点头道:“敌方势大，不可不防。然则敌暗我明，又难以防范。与其被人各个击破，不如及早联手，大家齐心协力，方能将银面人早日一网打尽，还仙林一个太平盛世。”
秦默沉默片刻，徐徐道:“白水呢，我要见他。”
了法叹了口气，忽然走到了然尸体旁，指着了然胸前那把漆黑的长剑，问道:“你可识得此剑？”
秦默摇了摇头。
众人看到了法忽然提及此剑，一个个都无比好奇，目光纷纷移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解语神剑？”不知谁忽然喊了一句，于是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
“不错，此剑正是解语神剑！”了法一字一字缓缓说道。
“什么？竟然真是解语神剑？”
“传闻解语神剑不是被白水得去了嘛，为何忽然出现在这里？难道——”
于是，人人心中都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杀害了然的凶手，便是白水。
了法叹了口气，说道:“通灵神镜失窃，我们虽然留下了白师侄，然而并没有从他身上搜到神镜，却也不敢说神镜定是白师侄所盗。然则了然师兄身上的这把剑，却实在是——唉！”
“人证物证俱在，了然大师定是被这小子暗算的。了法大师快快命人将这贼小子押出来，我们打的他皮开肉绽，不信他不说出银面人的秘密。”
“这小子勾结银面人，盗取通灵神镜，又杀害了然大师，实在是罪不可数，万死也难赎其罪！”
秦默目光如电，一一扫过发言的数人，他们只觉一道寒芒袭来，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望向秦默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敬畏，再也不敢随便开口了。
秦默这才望着了法道:“你说了然方丈是白水杀害的，除了这把剑外，还有什么证据？”
了法道:“老衲也没说过了然师兄定是白师侄所杀。只是从尸体被送来的那日，和银面人夜闯华严寺的日子，赫然是同一日！”
“想来他们将了然尸体送回，不过是为了震慑我等，而且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把精力放在了然师兄身上，通灵神镜便会疏于防范，更方便他们下手。”
秦默不置可否，淡淡道:“你若是用一把剑杀了人，还会把剑留在那里吗？”
人群中已有人恍然大悟得“哦”了一声，自是明白了秦默的意思——杀人之后还故意留下证据的，十有八九便是栽赃陷害。
了法道:“话虽如此，可我想不出，以白师侄刻下修为，有谁能从他手中轻松将剑偷去？而且，就在昨晚，又有一伙银面人夜闯华严寺，试图劫走白水。”
秦默冷冷道:“解语剑的事是真是假，叫白水出来，一问便知。”
了法双手合十道:“正该如此。”说完这句话，了法对着殿后高声道:“了空师弟，请白师侄进来大殿吧。”
话音落处，一个中年僧人押着白水从殿后走出，徐徐来到大殿之中。
众人的目光纷纷凝聚到白水身上，有不少人甚至发出一道惊呼。想必是他们压根没有想到，这能耐如此大、名头如此响的人，竟会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俊朗青年。
了法伸手拂开白水的哑穴，向秦默道:“白师侄人就在这里，大家有什么疑问，但问无妨。”
“老三——”秦默涩声叫道。
“师傅——”白水的声音忽然哽咽了，他望着秦默，忽然觉得心下大定，纵然面对着近千个仇恨的目光，他也能安之若素了。
秦默点了点头，徐徐道:“有为师在这里，你不要怕，没有人动的了你。你只需将夜闯华严寺和解语剑的事情据实说来就是了。”
白水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说自己是调查五一六大案，了法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自己夜闯华严寺，不过是为了救出五一六大案中被抓的众人？可是，自己空口无凭，又如何能够取信于人？了法位列华严寺四大神僧，他说出的话自然人人信服。更何况他准备的如此充分——
在得知自己丢失解语剑之后，立马用解语剑杀害了然大师，然后嫁祸自己；又派人跟踪自己，看自己要夜闯华严寺，便召集银面人先行攻打华严寺，而后自己到来，正好合了银面人“调虎离山”之计，再利用通灵神镜失窃做足文章。如此一来，自己勾结银面人，杀害了然方丈，盗取通灵神镜之事，似乎早已坐实，再无任何回转的余地。自己若此时指证了法，想必会被人认为是狗急跳墙，随意诬陷，纵然说的再多，怕也于事无补，不会有人相信了。
秦默看白水沉默不语，又道:“老三，你不要怕，只管实话实说便是。”
“我……我……”白水嗫嚅半天，终于大声道:“我从不认识什么银面人，通灵神镜也不是我偷的，了然大师更不是我杀的。”白水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心中不由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自己是不能承担莫须有的罪名的。
秦默沉声道:“老三，我相信你。可是你必须说清楚，你为何要夜闯华严寺？还有，你的解语剑是如何丢的。”
白水垂下头去，低声道:“夜闯华严寺的事，是弟子犯的错，弟子愿意承担。只是弟子本无恶意，通灵神镜也非弟子所偷……”
“既然没有恶意，你不妨当众说出缘由，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辨不清真假吗？”玄清道人望着白水徐徐说道，目光和善。
白水摇头道:“这些事情，晚辈也说不清楚，总之，总之我没有任何对华严寺不利的想法！”
秦默沉吟良久，徐徐道:“你不想说，想必有什么难言之隐，为师也不逼你。这样吧，你还是说说解语剑的事情吧。”
白水道:“我，我的剑几天前就丢了。”
“在哪里丢的？怎么丢的？”秦默问道。
“在雪山中，那里有座水晶宫，我在那里做了几天客，后来就把剑就在了那里。”
“水晶宫具体位置在哪里？你这就带我们前去看看。”
秦默说完，抓着白水，就使出了缩地成寸的功夫，了法等人知道他不过是去雪山探查，因此也不阻止，只跟在二人身后，也使出缩地成寸的功夫。
不多时，秦默，白水，了法，司马飞鹰，南宫玄，玄清道人，凌波仙子，楚狂人，吴逸雾等人已来到了白水曾经待过的雪山之中。
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冰雪，哪里又有什么水晶宫？
白水的心缓缓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