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也不多说,当下将“紫府真诀”的心法传授了白水。紫府真诀是七星阁的独门修行大法,暗合天道自然,修行奥妙,端的变化无穷,精妙绝伦。但是它作为无上修仙妙法,修行起来却是困难无比,需要无比的毅力和极高的领悟力。

白水从来没有修行过任何仙法,甚至连书也没有读过,大字也未曾识得几个,如何能够领会修仙真诀其中的奥妙?但好在他天资聪颖,记忆力也是惊人,秦默只念了一遍,他便将其一字不落地记下。

紧紧跟随着着秦默,白水在心里默默念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以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

紫府真诀凡三千余字,内容委实晦涩难懂。白水虽然将其记住,却完全不懂其中意思,越听越是皱起眉头。

片刻之后,秦默讲解完毕,对着白水淡淡道:“这是我派修行法门紫府真诀,你可全部记下了?”

白水点了点头。

“好,那你背给我听。”秦默负手而立道。

白水将方才心中所记重新背了一遍,却是一字不差。秦默只是微微颔首,面上毫无表情。

待得白水背完,他才徐徐道:“你可有什么地方不解?”

白水的头低了下去,嗫嚅着道:“我不认字,所以,一句也听不懂。”

秦默一愣,不由一阵失笑,叹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教你读书认字吧。你随我来。”

秦默领着白水进了书房,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来,正色道:“我们修仙之人,不单单是要修行无上功法,更要以修身为上,修得一身胸怀气度,方能领悟天道轮回,自然大道。”说着随手翻开第一页,朗声读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秦默所读,正是《三字经》,内容上囊括文学、历史、哲学、天文地理、人伦义理、忠孝节义等,思想上涵盖“仁,义,诚,敬,孝,”格式上更是三字一句朗朗上口,通俗顺口,容易记忆,正是绝佳的启蒙读物。

白水的天赋确实惊人,他只跟着读了一遍,字就已认了大半。

就这样,一连数日,秦默都只是教他读书,不知不觉间白水又读了许多书——《弟子规》、《幼学琼林》、《千家诗》、《古文观止》、《增广贤文》、《论语》、《大学》、《中庸》、《诗经》……

转眼过了大半年时间。白水每日里只跟着秦默读书,渐渐地退去了身上的野性。他聪明才智本就高出常人不少,领悟力自然惊人,那些圣贤之说他往往能够很快领悟,并且还时不时地提出一些不同的见解,他的见解往往新颖不已,听得秦默也是暗暗点头。看着白水渐渐收起了原来的野性,身上的戾气也逐渐消散,秦默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欣慰。

白水在洗尘峰呆了一年,除了秦默和那条大黑狗虎子,再也没见过其他人。听师傅秦默说他们洗尘峰弟子不多,加上他也才三个,老大丁瑜常年在外,老二郭涛也正在闭关修炼,所以洗尘峰平日里格外冷清。

白水闲来无事,只好每日里和虎子玩耍取乐。虎子初时对他不理不睬,只管埋头大睡,后来在烤肉的浓香诱惑下终于缴械投降,摇着尾巴讨好白水。自此,一人一狗相处日益融洽,洗尘峰上也多出了些许欢乐。

期间楚璇也来了几次,带着白水在七星阁四处闲逛,将七脉主峰的美景一一看遍。

这一日,楚璇又带着白水到处闲逛。两个兴致高涨,竟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后山之中,玩闹半日,楚璇忽觉腹中有些饥饿,眼见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不由顿足道:“好饿。”望了望浓密葱郁的山林,她失望地叹了口气道:“这荒山野岭的,想来也没什么吃的。”

便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山鸡的振亢鸣声,白水循声望去,但见一只色彩斑斓,尾巴细长鲜艳的山鸡正立在枝头上。白水顿时有了主意,笑道:“楚师姐且莫着急,我有办法找到吃的。”

说着将边上的小树沿着开叉处折断,正好是一个极好的弹弓架子,然后从自己腰上解下充当腰带的弹绳,在架子的两端绑定,中间垫上一片碎布,一个简易的弹弓就制成了。

白水把弹弓拿在手里试了试,入手大小正好,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又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子,右眼微眯,左眼瞄准,随着山鸡的头颈,狠狠射了出去。

但听一声惨叫,石子正中山鸡脖颈,“咚”的一声,方才还高高在上、洋洋得意的山鸡瞬间应声而落,鸡毛也散落一地。

白水发足奔去,不一刻已拎着一只肥大而鲜艳的山鸡回来,在楚璇面前抖了抖,笑道:“看,这不有吃的了吗?”

楚璇皱了皱眉,疑惑道:“这满身的鸡毛,又是生的,怎么吃?”

白水神秘地笑了笑:“你先去捡一些干柴回来,待会保证让你满意。”

趁着楚璇捡柴的空档,白水用匕首将山鸡剥了肚子,将内脏清理干净,却不拔毛,直接用水和了一团稀泥,将山鸡全身牢牢裹住,覆盖的严严实实的,然后洗了手,坐在草地上,静静等待着楚璇归来。

片刻后,白水拿着楚璇捡的柴禾,生火烤起鸡来。

烤了没多大会儿,泥中已经隐隐透出一股香味,待得湿泥彻底干透,白水点了点头,剥去干泥,但见鸡毛而泥而落,鸡肉却是白嫩鲜美,浓香四溢。

白水正要将山鸡撕开分给楚璇,身后忽然有人道:“给我也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