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阳皇城,成王府。

一八角楼台,它的底下是一弯清泉,清澈见底的水中游戏着尾尾小鱼,有红的,黑的,白的……水边有几棵柳树,在微风下,调皮的触碰着水面,带起一圈圈涟漪。

慕容雪站在楼上,感受着微风拂面,静静的看着水中的鱼儿,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心中想念着远方的人。

阎轩看着她忧伤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他开始对她的过去感兴趣了。他却不知道,当一个男人开始对一个女人的事感兴趣,那么离爱上她也就不远了。

阎轩没有过去,而是转身去了书房,他知道她并不想有人看到她伤心的样子。

书房中一共四个人,“主子,阎寒要回来了,我们要怎么做?”萧云看着坐在案桌后面满脸冷漠的阎轩,焦急的道。

“还有其他事吗?”阎轩淡淡的道,萧云的话他也不知听见去了没有。

“主子,难道你就真的甘心吗?这些年你在外对敌,几番出生入死,保卫启阳,他却什么都没为百姓做过,甚至都没出现过。难道就因为他是冷将军的外孙,皇上的嫡子,所以他就该得到那个位置?”另外一个长相高大的人不甘的看着阎轩。

“你们要记住,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启阳的百姓,给他们优质的生活,至于以后谁是启阳的王,这个不是你们该考虑的事。明白吗?”阎轩冰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看得他们脸色有些发白,这才收回了冰冷的视线。

“是。”萧云和另外两个人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恭敬的看着阎轩。他们发现主子的气势是越来越强了,仅仅只是一眼,却让他们莫名的感到害怕。

“你们先下去吧。”阎轩看着李浩和慕白目无表情的道。李浩和慕白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得朝萧云使了个眼色,然后走了出去。

书房中只剩下萧云和阎轩两个人。

“轩,你真的要放弃那个唾手可得的位置吗?”私底下萧云是阎轩的亲信加好友,所以他再没什么顾忌,直接问阎轩他的想法。

“你真的认为我应该去挣那个位置吗?”阎轩淡淡的看着萧云。

萧云看了眼阎轩,发现什么都看不出来,他疑惑的道:“不是吗?”

“先不论我想不想做那个位置,我只问你,父皇如今正直壮年,你认为他会允许有人惦记他的位置吗?再者冷将军的外孙就会是个草包吗?还有我虽然这些年在边疆有所建树,也有些兵马,但你认为冷将军的那些门生真的会认我为主吗?当我和阎寒对立的时候他们又会站在哪边?我跟他争了,最高兴的就算其他两国吧。”阎轩冷淡的道,仿佛在谈论的事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萧云被阎轩一连四个问直接问懵了,等反应过来,瞬间觉得背后凉索索的,已经溢满了冷汗。

“最重要的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做那个位置。”阎轩看着萧云淡淡的道。

“为什么?”萧云闻言直接瞪大了眼睛,看着阎轩。

阎轩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看着桌上的东西,不再理会萧云,萧云无奈的看了眼冷漠的某人,走了出去。因为他知道,只要阎轩不想说的,那么谁也没有办法让他开口。

阎轩愣愣的看着桌上的文件,脑中却浮现了很多年前看到的那一幕。

那年他只有五岁,是皇宫里唯一的皇子,从小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冷酷的父皇对他也是很好的,虽然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和母妃之间总是怪怪的,但他也觉得他是幸福的。但所有的一切都从父皇外出回来时变了。

在皇宫从来没有他入不了的地方,父皇从宴都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以前皇后住的椒房殿,什么人都不能入内,但他却闯了进去,因为没有人敢拦他这个唯一的皇子。

他进去却看到了他永远都忘不了的一幕,在他眼中从来都是高大,冷酷,强大的父皇竟然烂醉如泥的躺在地上,他跑过去想要把他扶起,却看到了他眼角的泪,那时的他直接愣住了。

而他的父皇看着他的眼底却慢慢充满了悔恨和爱意。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曦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从阎清断断续续的话中,他知道了,原来他不是父皇想要的孩子,让他存在只是为了他需要一个继承人。那时的他委屈的想要大哭大闹,但他却不敢,他怕他闹了连这表面的亲情都不存在了,所以他跑了,逃离了那让他想哭的地方。去找他的母妃,他要问问为什么父皇要那样说。

而他确实也得到了答案,但也是那个答案,让他在那一天同时失去了父皇和母妃。他跑进母妃的怡和殿,他却听到了他温柔的母妃在跟他外祖父说话,他们往日温柔慈祥的形象却全都不见了,只有无尽的狠厉。

“父亲,阎清好像知道当年的事了,要怎么办?”

“没事,他知道又如何,他以后也只会有阎轩一个儿子,你只要……”

“父亲,我们真的要那么做吗?毕竟轩儿可是我的儿子呀,就算他以后做了皇帝,我也是太后,他也会听我的话的呀。”

“愚蠢,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听你的话?现在,只是要你把他养的天真一些,又不是要杀了他,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的外孙呀。”

“可是……”

“没有可是,只要他什么都听你的,等他当上皇帝,那时这个国家还不是你说了算。”

“好吧……”

那时阎轩只觉得全身发冷,心脏一阵窒息,那时的他还不知那种感觉叫做心死。

而第二天父皇下旨说他从今以后就是二皇子,而太子是那个阎寒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大闹的时候,他只是平静的接受了,在寝殿了里不哭不闹。在那以后,他却再也没有了,从那以后他知道能让他任性的人已经没有了,所以只是安静的听着所有人的安排,不论是对林婉还是阎清,他都只剩下了服从。

十岁那年,他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只有十岁的他独自去了边疆,再也不愿回来。这次回来也是因为他那个父皇说他老了,而且阎寒要回来了,希望他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