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义大师今晚睡不好,除了因为白天作法太累之外,还各种心绪不宁。心想着来这小村大概不是个好选择,他决定明天将那妖怪解决,就赶紧离开。
只是俗话说得好,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了义大师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关搏直接从天而降,砸穿了那茅舍的房顶,落在了义大师的面前。
“无量佛。”了义大师只来得及说了这么一句,就被关搏拎小鸡似的抓了起来。
“人命关天,只能求大师帮忙了。”
“这……究竟什么……”了义大师还没说完这句话,就被关搏抓起小腿,给倒了过来。
一阵抖落,丁零当啷的零碎掉了一地。
有银两银票,有卜卦算筹,也有朱砂盒子狼嚎笔……关搏一看也有点佩服,一个人身上竟然能藏这么多东西,还不影响活动,真是厉害。
只是抖了半天,了义大师都快被抖散架了,关搏却还是找不到一件算得上宝贝的东西。
“大师,你是有多穷啊?”关搏无奈问道。
了义大师泪眼汪汪,像是有许多说不出来的委屈,看着就十分可怜。
“唉,我原本不太想打你独门秘法的主意,但现在人命关天,也只能这样做了。请大师将你懂的五雷正法默写出来,我要拿去救人。不过我也不白要你的,我这里也有一门佛门功法跟你交换。”关搏开口道。
了义大师一听关搏要他的五雷正法,本是不愿意的。
这年头,别说是修炼法门,就算是木匠收徒,也是精挑细选,考验过徒弟的心性人品,才得意传授。更何况五雷正法乃是道家最高的不传之秘,虽然了义大师手上的是残本,但也弥足珍贵。
但听到关搏说用佛门功法来换,了义大师却动了心思。
这年头,散修最怕的其实不是缺少修炼资源。灵气法宝,天材地宝,这点东西,总是有迹可循的。
但这功法,却是最让人绝望的。
不得真传,空费时日,蹉跎岁月,直到寿元将尽,也无成仙的希望。
了义大师知道关搏佛法高深,他所传授的法门,自然不会是大路货。与不能成正果的五雷正法残本相比,自然是要更好。
对于一个散修来说,也不估计什么佛道分别,反正这五雷正法他也没练到家,大不了重修也来得及。
因此,了义大师便不拒绝,从最贴身的衣服里拿出一张绢册来。
关搏自然也不客气,将绢册收好,然后就对了义大师道:“我现在不得空,但我可以发誓,等今晚事了,必定传你法门,你可愿意等一下?”
了义大师自是不愿意夜长梦多的,然而关搏的手段他刚才见识过了,连半点反抗办法都没有,自然就很识相道:“自然是愿意的,我也相信阁下不至于骗我。”
关搏拱了拱手,带着这五雷正法残卷便往回飞。
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先将这绢册上的内容尽数背下来。
虽然蝇头小字密密麻麻,也有两三千,但关搏渡劫之后也算耳聪目明,过目不忘说不上,但看上几遍背下来也不是问题。
待回到了那村长茅舍之前,关搏已经反反复复将绢册的内容看了几遍,算是全部记下来了。
“七爷,此乃五雷正法残篇,也算是一件宝物吧。”关搏对黑无常道。
“五~雷正法?”
黑无常吃了一惊,这可比什么土之精华与化形妖丹珍贵得多了。
修炼到高深出,那是言出法随的境界,号令天地万物莫敢不从,即使只是残篇,也能够管中窥豹推演出不少有用的东西。
三件宝物算是齐全了,关搏定了定神。反正只要输上一场,让黑白无常挑了宝物去,那就算是皆大欢喜了。
想必,这两位也不会故意为难自己,不然也不用赌斗三场了,直接开打还来得痛快。
“那个,七爷八爷,宝物已经准备好了,你看这赌什么?”关搏开口问。
“这~个嘛,我们便按老~规矩来。以往我们跟别~人打赌,赌的便是……”黑无常正要顺着关搏的话往下说,但手中那小本本却突然哗啦啦地翻动起来。
这小本本乃是生死簿的一部分,可以随时查阅凡人的生死命运,虽然没有下笔定生死的效果,却也是一件宝贝。
此时没有任何催动,却自己动了起来,黑白无常都感到十分诧异。
只见这小本本翻开了其中一页,上面只写着两个字:“要赢!”
金光璀璨,带着佛门无上威严。
不需要什么落款,黑白无常便知道这两个字出自何人之手。那便是发大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萨。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只不过是来勾个凡人的灵魂,怎么连地藏王菩萨都惊动了。
而且看这两个字的意思,分明是不让他们放水啊。
“亲娘咧,本想两~边不得罪,这会倒好,无论输赢都~得遭罪了。”
黑无常拉下脸来,虽说是菩萨的命令,但却有几分对不住关搏的感觉。
明明大家都有默契,你好我好皆大欢喜,偏偏来了这么一出,却不知如何是好。
白无常张嘴,只说了一个字:“赢!”
黑无常也知道推脱不过,便对关搏拱手道:“老弟,这次算~是我不厚道了。这三场赌斗,你可~要留神,我们绝~不留手!”
关搏听了马上就愣了一下,怎么突然画风变了。
但看黑无常的表情,似乎也不是开玩笑啊。
腰眼一痛,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关搏回头一看,熊山君龇牙咧嘴地看着他。
关搏很无奈,这不按常理出牌,他能有什么办法。
“既~然是我们不厚道,那我~也不占你便宜。第一个赌~斗的题目,我站~着不动,你要是碰~着我了,或者我移~动半步,就算~你赢。”黑无常对关搏道。
“碰着就算赢了?”关搏感觉这是明显的放水啊。
“没错,来吧。”黑无常将哭丧棒往地上一顿,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