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托城,位于曼托山脚下,依山临水而建,虽只兴建数月,却城高地广,是银安店最大的据点。
石苇心事重重地走进城门,出示过银安店发放的腰牌,便在街上找了个茶摊坐下,发出火符。大战在即,他准备先见李天一面,算是先礼后兵了。
离开陈岭之前,石苇将云剑和雷吼,以及两个老婆都赶回了秋雨城,自己将陈岭的防务接过来,统领大批的桐皮傀儡和各界妖物。他准备做这个和事老,看在老李和自己媳妇儿的面子上,将双方的冲突限定在一定范围之内。
然而,石苇并不打算让双方就此罢手。一方面,李天数次设计他,总该得到些教训,银安店和罪妖谷并不安分,也要趁机打压削弱,确保秋雨城的利益。另一方面,进攻木园关系到各个界面的利益,阿修罗界、真魔界、云灵界、夜叉界都派遣重兵前来,唯独自己的老冤家,九天之上的仙人没有半点动作,南崖如此,陈岭也是如此。石苇准备任由事态发展,看看那些仙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关于石苇接手陈岭一事,云剑和雷吼倒没什么意见,仔细检查过防务就交出令符。白诺诺和刘玥筎却不依不饶,她们逼着石苇传下命令,并亲自率领众多妖兽,将包括樊土城在内,距离陈岭最近的五座城池连根拔掉。
刘玥筎聪明绝顶,她将五座城池的银安店修士全部杀光,却唯独留下千毒岭的一半残兵败将,同时封锁所有的道路,只留下一条任他们逃向南方。与此同时,刘玥筎派人通报“九州联军”高层,称周家已经杀掉了陈岭上的魔头,控制住所有的妖物,现在正与银安店和罪妖谷对垒。
千毒岭有烈山颂霏这层关系在,应该不会受到刁难,而当他们越过九州联军的防线时,相关的传闻早已满天飞了。这样做会出现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原本对陈岭恨之入骨的无极剑盟会对石苇的“壮举”感激涕零,因此关系更加亲厚,而柳红莺以及千毒岭会对石苇恨之入骨,从此成为仇敌,石苇第五房媳妇儿的美梦就此破灭。
“筎儿还真不是一般的狠,这种绝户计也想得出来!”,石苇愁眉苦脸地叹气,心里却是暖暖的,至少,刘玥筎是惦记他的。
“石苇!”李天惊讶地看着路边的茶摊,嘴巴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你不声不响就进山了,我的蜜萝澄玉果呢?”石苇笑呵呵地端起茶杯。
“我也刚来此地,听说你在樊土城,便想尽快联络你,谁知,樊土城被陈岭的妖物攻破,鸡犬不留,我还担心了好一阵子...”李天笑嘻嘻地走过来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还装!”石苇心中暗暗冷笑,这孙子说起假话比真话还真。
就听李天继续说道:“数十年前,我与鸑鷟一同占卜,那蜜萝澄玉果就长在陈岭之巅,前些天又行占卜,结果还是一样的。”
“那么多妖物,你要我怎么上去?樊土城可是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攻破了!”石苇为难地说道。
“这个好办,只要让罪妖谷和银安店联手攻山,妖兽必乱,我们趁乱取便,就万无一失了。”李天显然早想好了对策。
“详细说说。”石苇凑近了,继续试探。
“银安店那么多人手可不是白死的...”李天拿出一张地图,摊开来说道:“陈岭的外围都是游魂兽,这种妖物多半只在御剑境界,很容易清除。我们将陈岭团团围住,然后支起投石车攻山...”
“凡人的套路?”石苇皱了皱眉。
“用的当然不是石头,而是罪妖谷特产的一种火料,名叫深红火磷...”李天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口袋,小心打开,从里面倒出一堆血红色的粉末。
“嗤——”
李天掏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立即腾起一团烈焰,红色的火苗跳起老高,顷刻烧塌了整张桌子。
“这么霸道!”石苇连忙退后几步,这东西散发出的火灵气十分精纯,对付那些木属性的桐皮傀儡再好不过了。
“放心,此火虽烈,却对一些灵物不起作用,蜜萝澄玉果不会烧毁。”李天笑道。
“这么攻山岂不让银安店和罪妖谷乘虚而入,那灵果还能是我的吗?”石苇继续装模作样。
“你以为陈岭的妖兽那么好对付吗,大火只是前奏,最终还是要用人命去填的。”李天象看白痴一样看着石苇。
“你这坏憋了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没想过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石苇突然变成了正人君子,说话也义正言辞。
“哼,生灵涂炭?我做的事情你是无法理解的。”李天觉得石苇实在讨厌,明明是小人,却偏要装成君子。
“你聪明,对手也不是傻子,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圈套呢?无论那个祭坛上有什么东西,还是小命最重要了。要不这样,我不要蜜萝澄玉果了,再送你十张地阒符,陈岭的事就算了吧。”为了老李,石苇在做最后的努力。
“圈套又怎样,为了这件事,我付出了太多,现在放弃,就等于自掘坟墓!”李天断然拒绝。
“祝你好运!”石苇站起来,转身就走,他知道,李天已经无法回头,这次斡旋彻底失败,老李的一片苦心算是喂了狗。
“要是能活下来,十年之后定在黄月谷相见。”李天镇定地说道。
石苇身形一滞,转过头,见到李天在呵呵地笑,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溜走。
“主上,要不要半路截杀,除了这个祸害?”东门德不知从哪里闪出来,面目狰狞。
“他去了趟奈何桥,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你让我怎么杀?大天穹宫就因此与他结下仇怨,平白损失了一位仙人,至今连魂魄都未找到。”李天苦笑道。
“莫非要任由他搅和下去?”东门德恨恨地道。
“你派人去查查秋雨城的那个周家,看看是什么来路,无论有没有消息,一个月后兵发陈岭!”李天显然不愿再提起石苇。
东门德躬身应诺,出去了。李天则换了一张桌子继续饮茶。
良久,李天又举起那个口袋里,将一些深红火磷倒在桌子上。
“石苇!”
李天面色扭曲,扬手将残茶泼在桌上...“轰——”
深红色的火焰再次腾起,桌子被炸得四分五裂,碎片向街上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