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驾是谁,凭什么为这余孽出头?”于护法站起身,缓步走出人群,那道白光已被他攥在手里,竟是一柄寒气森森的匕首。
“我是玲珑轩洛芸芸,你是何人?”红衣女子娇声中带着一丝肃杀之气,强大的灵气波动散溢向四周,修为稍弱的修士有如挨了一记重锤,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魔女洛芸芸!”于护法大惊失色,心中暗暗叫苦。
众女进门时,于护法曾用神识仔细扫过,见其中修为最高的只是御剑高阶修士,于是放下心来。他自付以自己炼精初阶修为,再加上诸多帮手,将她们全部杀掉不成问题,不想竟有一名炼精修士隐藏了修为,混在其中,偏偏又是这个招惹不起的洛芸芸。
这洛芸芸在修仙界可谓大名鼎鼎。她系出名门,是莫小楼的第四名弟子。她极受莫小楼宠爱,被惯得不像样子,行事我行我素,不循常理,故而被冠以“小魔女”的匪号,在修仙界家喻户晓。然而,洛芸芸的并不是靠师傅闯出的名头,她有炼精高阶修为,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位剑仙。在修仙界,剑仙与兽语者同样稀少,究竟何为剑仙,典籍中语焉不详,修士中也是众说纷纭,但剑仙之强大却是世所公认的。以洛芸芸为例,她虽然经常招惹是非,却非好勇斗狠之辈,百年来,与她生死相搏的修士只有四人,且都是与她同阶的修士,最终,这四人都变成了死人,且都被剑气剐成了碎肉,可见实力之强,手段之狠。
“我等久闻尊驾大名,只是彼此素昧平生,恐怕是有些误会了。”虽然这幅长相惹人生厌,于护法还是换上一副笑脸,低声下气地出言解释。他的脸颊在不停抽搐,生怕自己变成那惨死的第五个人。
“我倒愿意相信这是个误会,但不知楼上的三位道友如何看法,于道友,你怎么说?”洛芸芸嫣然一笑,高声问道。
“依于某看,他们正急着投胎转世,洛仙子可要快些动手,莫误了人家的好时辰。”于不凡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说到后半句,人已经凭空出现在大门口。
“一张油嘴,怪不得兰姐姐拼了命也要跟着你。”洛芸芸娇嗔一声,竟然冲于不凡抛了个媚眼,石苇在楼上吓得打了一个冷颤。
他们在这里说说笑笑,于护法等人却如见鬼魅,转眼又多了一名炼精高阶修士,他们人数虽众,却是万万抵挡不住的。于护法一声大喝,指间突然出现一张黄色符箓,往胸口一拍,整个人立即钻入地下,不见了踪影,其他修士也如法炮制,顷刻间,大堂内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诸女和于不凡。
下一刻,地面陡然一震,紧接着土黄色的光华纵横闪耀,此起彼伏的惊叫声紧跟着响起,刚刚没入地面的人竟然一个不落地跳了出来。
“你们刘家当真猖狂,在衡水国耀武扬威也就罢了,竟然将手伸到广和城来。快说,此来所为何事?”白光一闪,郑闵已站在柜台前,他手中还抓着一人,正是于护法身边的那个孙广。
“剿...剿除棠溪世家余孽...”孙广艰难地说出几个字,被郑闵反手一掷,人便摔在柜台前,晕了过去。
“棠溪老弟,你怎么看?”于不凡微微一笑,看向二楼雅间。
“几位道友不必多言,剁成小块即可。”王秋子扶着栏杆,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与小雨心意相通,对她心中的恨意感同身受。
“哈哈哈哈...几位以为于某是泥捏的不成?”刘家众修士面如土色,于护法却惨笑一声,周身灵气暴涨,一柄红色仙剑已护在身前。
与此同时,蓝、白两色仙剑呼啸而至,紧接着,六道红色剑气迸射而出,与红色仙剑激烈对撞,气浪席卷整个大堂,桌椅纷纷碎成齑粉,只有贴着符箓的门窗岿然不动,勉强保持着房屋的完整。
于护法遮拦不住,身上中了数剑,他将心一横,手中法决变换,三道透明光幕出现在身前,将自己围得风雨不透。下一刻,蓝、白、红三色光华暴涨,透明光幕寸寸碎裂,于护法却趁此机会冲天而起,撞破楼顶而去。
“休走!”王秋子怒喝一声,化作一道金光直追而去,三道光华顺势跟上,于护法尚未遁出多远,便被四人当空拦住。
“姓于的,你既是刘家走狗,今日少不得为我族人偿命!”王秋子见三人已射住阵脚,这才缓缓飘到于护法面前。
“今日之事,不过鱼死网破而已!”于护法的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也不管其余三人,催动仙剑向王秋子攻去。
王秋子不躲不闪,伸出左手迎向仙剑,只听“当”的一声,那仙剑与手臂相碰,竟然生生滞留在空中。王秋子嘿嘿一笑,右手大袖一挥,一滴凝华之泉不着痕迹地拍在仙剑上。那柄仙剑悲鸣一声,剑身顷刻雾气蒸腾,不一会儿,便如冰消雪华,溃散不见,只剩下一块红光闪耀的矿石坠落尘埃。于护法如遭重击,这仙剑日夜在仙脉中淬炼,已与元神相通,他只觉胸中似烈火灼烧,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弥散在空中。
于护法急忙守住心脉,准备提聚法力,拼死一搏,蓦然抬眼,却见王秋子已经来到他的面前。王秋子冷哼一声,大袖挥动,一股疾风从掌中射出,裹挟着一颗洁白如玉的水珠,无声无息地射入于护法口中。
“多谢诸位道友相助,今日由在下做东,再痛饮一番如何?”王秋子不再理会于护法,伸手做出个“请”的手势。
于不凡等人不明就里,却还是随着王秋子飞出十余丈远。正疑惑间,听到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回头看去,只见于护法仍飘在空中,捂着肚子上下翻滚,他的腹部在一点点的涨大,表情痛苦而绝望。
“砰!”一声爆响,于护法的身体当空炸开,残尸碎肉横飞出老远,只有一团血雾留在原地,久久不散。
三人齐齐张大嘴巴,愣怔在当场,涔涔冷汗湿透了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