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绒金蝶,这是梦仙城的徽章。”黄盏仔细端详片刻,点点头。
“石...石兄啊,你怎么能平白去招惹她...”楚云通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即便在引玄修士眼中,颂蝶依旧是恶魔般的存在。
“顶多给她一成份子,那凶女人还敢吃了我不成?”
石苇有恃无恐,好歹是自己兄弟媳妇儿,即便颂蝶真的找来,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如今就是要拉大旗扯虎皮,诸灵诸圣也好,那些不要命的修士也罢,即便是南菱来了,看到梦仙城的金字招牌,也不敢轻易发难。
“团绒金蝶?哼,你们再看看这个!”素罗指了指并那个刻着并蒂小花的徽章。
“这是...人...人魔弥殇...”黄盏也开始不淡定了。
“背地里说说就行了,当面千万别提‘人魔’两个字,那个丫头脾气可坏了...”石苇得意洋洋,随即开始挑挑拣拣地显摆自己和弥殇的交情。
可惜石苇口灿莲花,却没人买账,大家的目光转眼都集中在城门的右侧。在那里,一个身穿白袍的女子正挎着腰刀,领着一众桐皮傀儡来回踱步。此女衣服是白的,鞋子是白的,刀鞘和刀柄是白的,甚至眉毛和头发也都是白的,更兼肌肤胜雪,唯有背后印着一个纯黑图案,正是那个并蒂小花的徽章。
“没有灵气波动,也似乎不是活人,莫非人灵所化?”陶鹫承疑惑问道。
“陶兄说得没错,她叫白将军,正是白瓷傀儡幻化而成。”石苇解释道。
弥殇曾送给石苇两个白瓷傀儡,之前被巨海打爆了一个,剩下那个如今被以秘术幻化成人形,就是这位白将军。白瓷傀儡是弥殇的心爱之物,从不轻易转赠,这件事修仙界尽人皆知,因此有它杵在这里,基本上等于人魔亲临,谁也不会嫌命长。
两张大牌打出去,且效果极佳,石苇心中稍定,于是找个地方拿出干粮,边啃边休息。而其他几人可没这么清闲,都忙着通过五极世界转运物资,选调弟子,朱芸古则发出一张令符,严令月河坳外的修士不得擅入,违令者杀。
黄盏、素罗、楚云通、陶鹫承,哪一个是简单人物?从前不带弟子是因为怕累赘,如今却要用作爪牙鹰犬,为自己的安全加重筹码。经营多年的道统传承全速运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有数十万高阶修士进驻月河坳,守住各处必经之路,将梦仙小镇围得如铁桶一般。
“主上,四方势力共计八十余万,加上我手下的桐皮傀儡,梦仙小镇外围的房屋已住满了两成,仅通窍以上的仙人便有两千多位,向明阖与周泗臣的弟子也都到了,一共四千多人,正在制作标识身份的牙牌...”朱芸古拿着本册子,事无巨细地禀报。
“依计行事吧...”
石苇挥手打断,将他赶出门。
“侯爷,您上眼,这个叫灵石方,神兵坊刚刚制出来没敢外流,只等您示下!”秦正虎从屏风后闪出来,撤掉隔灵护罩,小心翼翼地递过一个锦盒。
“听说这玩意儿比乾坤袋管用,也不知真的假的...”石苇打开锦盒,从里面拈起一个天蓝色的方块儿,此物一寸见方,正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侯爷您看,这上面的数字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灵石,倘若再加一块...”秦正虎贼兮兮地笑,将方块翻转过来,掏出一块灵石扔进去。
灵石一闪而入,再将方块翻过来却不见掉落,而正面忽然有青光亮起,上面的数字变成了一亿。
“不错不错,梦仙小镇上的钱庄就归你打理,这东西要抓紧赶制才好...咦,说好的徽章呢?”石苇大加赞许,有了这个东西,宝货的流通交易可就方便多了,于是许了秦正虎一个肥差。然而他忽然察觉不对,灵石方好归好,却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小的半月前去了绿景别天,四极神君(玄都大法师、崇左罗神、桑吉大帝、团甲圣人)都见到了,他们众口一词,都说没有道祖法旨,谁也不得擅用青牛徽章,你是他们师叔也不行!”秦正虎迅速换上一张苦瓜脸,状似满腔悲愤。
“然后呢?”
石苇眯缝着眼,任由他胡诌。
“他们拒绝帮忙出货,说诸灵诸圣皆非善类,绿景别天没必要自找麻烦。”秦正虎一脸丧气地说道。
“我不管那群王八蛋怎么说...”石苇突然站起身,指着秦正虎的鼻子喝道:“...你,现在就去接管梦仙小镇的钱庄,青牛徽章也给我印在灵石方上!”
秦正虎被吓得一哆嗦,随即心里乐开了花,于是连声点头应诺。
“你们几个,去做他的副手,敢贪墨一块灵石,立即给我扒皮抽筋!”石苇招了招手,五个战龙傀儡从旁边的门中走出来。
秦正虎的脸瞬间垮下来,被那些战龙傀儡连拖带拽,几乎是横着出去的。
“这一招儿可够玄的,就不怕你那个祖丈人找上门来?”身后闪过一道光门,老李当先跨步出来,那四个倒霉徒弟紧随其后。
“都给老子滚出去,少在这儿找不自在!”
石苇看准了飞起一脚,立时踹倒了仨,团甲机灵,将自己团成团儿滚到一边。
“待会儿把你三叔找来,砸了你的龟壳!”石苇恶狠狠地骂,秦正虎虽然打了花腔,但这几个师侄也绝非善类,背地里还不一定怎么矫情呢。
“行了行了,都到外边儿等着。”李无常脸上挂不住了,忙把徒弟们都赶出去。
“告诉我实话,棠溪墨,也就是那个乌尘子究竟是不是候补的道祖?”石苇问道。
李无常目光一暗,点了点头。
“我不怕有人找茬儿,来一个杀一个就是了,只是...”石苇的话掷地有声,却很快又低沉下去。
“...只是你布了这样大的一个局,只等乌尘子闯进来,而一旦得偿所愿,你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李无常叹了口气,回头灌酒。
“我有什么好怕的?他当年袭杀火主,如今又与安化成等人同谋害我,即便他没有谋夺你的神位,我与他之间也早扯不清了!若非怕雨儿难做,我早就...”石苇咬牙切齿,对棠溪墨的恨意已不亚于南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