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你信不信我?
石苇:信!
柳红莺:你觉得我们会不会搞得家宅不宁?
石苇:不会!
“滚吧!”
小雨和柳红莺一齐说道。
从那天开始,小雨和柳红莺便没瞧过石苇一眼,且把兰妙卿也拐了过去,共乘一艘灵舟,不知在里面说些什么。
杨思思倒不会不理师父,却被王秋子和金贝贝硬拉到第二艘灵舟里。只剩石苇骑着马,孤零零跟在最后。
“唉,都道家宅有女则安,熟料这女子多了,也会搞得房倒屋塌,看来还是我们出家人好!”无量光尊者大摇其头。
“时局莫测,还是少惹事为妙!”阿沙和尚摆了摆手,金鼎佛天的弟子纷纷钻进灵舟,向另一个方向遁去。
诸位大能也没人自讨没趣儿,他们对石苇和王秋子忌惮非常,见他们向正南那座巨山而去,于是纷纷改道前往别处。
那座巨山看着不远,却足足走了一月有余,待到了近处,山体早难窥全豹,就连太阳也已被遮蔽了行迹。
这期间没人与石苇说话,小雨三人根本懒得露面,王秋子和金贝贝有时会出现在灵舟的顶端,狠狠地挥舞着小拳头,扮一两个鬼脸。
“你这买卖算是赔了,赚一赔六,私房钱也见底儿了!”龙骦之魂边跑边叹气。
自出发那日起,便有海量的桐皮傀儡涌入百梦园,在橙岳中安营扎寨,所到之处,灵药、灵矿被洗劫一空。幕后的黑手显而易见。石苇哪敢说半个不字,只好眼睁睁看着贼行天下,心里叫苦不迭。但这些强盗并不能为所欲为,天雷盘踞的不老之泉,阴火藏身的凝华之泉,以及赑风所在的观星之泉绝不容他们踏足,而自诺湖尽头取来的那颗种子,如今已长成了参天巨树,只要靠近它方圆五百里,任何桐皮傀儡都会化作清水,不存于世。
王秋子大怒,正准备亲自动手,那座巨山已经到了。
眼前是一片苍翠,山势盘旋起伏,没有半点被荒海埋藏过的样子。一股强大的无名力场扑面而来,遁术旋即失效,翅膀也拍打不动,却有一条石阶小路蜿蜒而上,通向云端遥远的未知。
“怎么连条瀑布都没有?”
石苇沿着山脚绕了千余里,一个劲儿的挠头。
“我早看过了,整座山就只有这一条通道。”王秋子修为大进,再加上成了纯土之体,对山域内的情况了如指掌。
“你会不会...”
石苇觉得王秋子已是纯土之体,大概会施展诸如垒土成梯之类的法术,熟料还没等细问,她却将头转过去。
没办法,只有沿着石阶向上走。这山中的力场似乎来源于某个厉害的禁止,重压层叠而下,迈步都颇为艰难,半日的时间只向上走了十余里,身上的法力却以耗费了四成之多。石苇试过展翅悬空,耗费的法力更成倍增长,只好作罢。
到了傍晚,众人中法力稍弱的已精疲力尽,杨思思最弱,连说话的气力都没了,大家只好寻个平坦处稍歇。
石苇早有准备,变戏法似的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白斑老虎,煮熟了又精心调制一番,拆成小块儿端给大家。
“吃饭吃饭...”石苇满脸堆笑,递过一双筷子。
小雨翻了翻白眼,转过头去。
“滚一边儿去!”
王秋子将虎肉夺过来,往自己嘴里塞。
“红莺,你也吃啊...”石苇又换了个目标。
“太腥了,不要!”
柳红莺抬抬眼皮,也不买账。
“咦,倒是一点儿也不腥!”
王秋子细细咀嚼,只觉入口甘甜滑嫩,与寻常的虎肉大相径庭。
“是吗...咦,你这老虎从哪儿弄来的?”小雨凑过去尝了一口,不禁有些惊讶。
“在半山腰的时候,我们看到两只老虎,被这家伙吃掉一只,另一只留着做干粮...当时啊...”石苇好不容易和媳妇儿搭上话,准备大讲特讲。
“行了行了...秋子,你不觉得这老虎有些眼熟吗?”小雨不耐烦地打断他,转向王秋子。
“对了!风渊谷!”
王秋子看了看地上的虎皮,突然记起来。
当年在人间界,王秋子和孽凤曾一同探查过潜龙州西南的风渊谷,后被谷中天风所阻,终是无功而返。在彩神宗通往风渊谷的大泽中,她们遭到无数相兽的阻击,其中便有样貌类似的白虎,只是少了一对翅膀。
“如此说来,这山中到处都是相兽?”小雨入山时也曾远远见到大片的兽群,却未曾在意。
“什么鬼东西!”
石苇连忙将手中的碗扔在地上,转过身一阵狂吐。他曾亲眼见过相兽从满是粘液的卵池中出生,想想就觉得恶心。
其他人也受到了感染,手上有肉的连忙扔掉,只有王秋子全然不顾,还在大快朵颐。
“这山中的鸟兽都是相兽,想必就叫相山吧?”兰妙卿回过头,见不远处的空中有大群的巨鸟飞过,不禁缩了缩脖子。她始终弄不明白,同样长着翅膀,自己为什么就不能飞。
“不是...”
王秋子将一只虎爪吃尽,随即抬手射出一道金光。
头顶的云雾顿时散去,露出一大片晴空朗月,在柔和的月光照耀下,山间的石壁上忽然映出两个巨大的古字:伽山。
入山之后,神识和法力便被强大的立场限制住,加之山间云雾缭绕,两个大字就写在那里,除了王秋子,竟然没人看到。石苇暗叹纯土之体的厉害,对无涯又添了一分警惕。
“伽山...这里就是伽山...”
小雨傻愣愣地看着那两个字,不住地嘀咕着。
情骨早埋伽山,龙溪裂水潺潺。梦里青锋银甲,相望血海狼烟...这是李无常判词的下阙,如今看来,似乎都要应验了。柳红莺和金贝贝也知道那首判词,表情都凝重起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什么情骨、龙溪的,少听那个老爬灰蛊惑人心!”石苇突然来了神儿,说话竟然硬气起来。
“可是...那判词的上半阙都已应验...”小雨很少见他如此,一时竟忘了生气。
“吃完了就快点儿启程,我倒要看看,这山中藏着什么玄机!”石苇猛地一挥手,率先向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