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靠不靠谱啊?”
石苇老脸一黑,传音过去。
“放心吧,白骢看着像匹马似的,其实是两个混沌兽诞出的杂种,生得歪瓜裂枣,且上古时就被人干掉了。”龙双之魂满不在乎。
“那好,今后你就扮成个歪瓜裂枣好了,鸟人都吃这一套!”
石苇的心中有些复杂,看着兰妙卿可怕的笑容,倒是凭空生出些许悲凉。信仰和传说早已变得苍白,如今的望舒人是那样脆弱、无助,但他们自己还蒙在鼓里。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是不是那个家伙又来了?”
龙骦之魂突然觉得,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正缓缓积聚在他的周围,那咒语如影随形,甚是讨厌。
“你的肉身还没回来,修为和我差不多,还是别与他碰面的好。”石苇摇了摇头。
龙骦之魂会意,立即化入淡淡的蓝光中,回百梦园去了。
咣当!
门被踹开了,齐大林双手叉腰,泼妇般地横在门口。四五十个侍者仆役从后面冲进来,看见东西就般,连石苇手中的茶盏也不放过,不一会儿,连门窗都拆得干干净净。
东方破晓,阳光撒入空荡荡的窗框,分外凄凉。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浊风,兰妙卿晃荡两下,便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你大爷!”
石苇摆摆手将兰妙卿送出去,回过头指着齐大林的鼻子骂。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上赶着给你好处都不要,害得我连说话都没底气...”齐大林奋起还击,骂骂咧咧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当晚石苇走后,三人开始分赃。欧阳焽被拆了房子,翠珠被打了人,所以理直气壮地瓜分了地阒符。齐大林也被拆了房子,却没给过石苇好处,但他对地阒符不感兴趣,先让一局,期望着能多分一个青玉瓶。
六个青玉瓶两两一致,分别装着凝华之泉、不老之泉以及浣灵之泉中妖灵之眼的泉水。欧阳焽和翠珠开始并未在意,待发现泉水的神效,竟然一瓶也不愿让给齐大林,反倒将那四条地脉之灵(橙雾)分他一半,把齐大林气得想要撞墙。
“我唯独看上了那些泉水,却分到这两个种石头的废物!”齐大林将所有的闷气都转嫁到石苇身上,掏出黄雾狠狠摔在地上。
“凡是见到地脉之灵或地阒符的修士,个个都会变成亡命之徒,你倒是个另类!”
石苇嘴角牵起一丝冷笑,察觉身后没有椅子,索性盘膝坐在地上。
“少废话,今天若不给我泉水,这别院里的吃穿用度就全没了,你和那个丑丫头就等着睡地板吧!”齐大林一副无赖相。
“要泉水,有啊!不过...是哪个颜色的呢?”
石苇说着五指平伸,青、红、绿、紫、黑,竟然将浣灵之泉的五种泉水都摆出来,化作五道水线在空中飞舞。
“后土正北,坤饲五魂!你...你...你居然真的找到了浣灵之泉!”齐大林一下蹦起来,待惊魂稍定,脸上已被贪婪挤满。
“少废话,想要哪一种?”
石苇只是强作镇定,这家伙居然能准确说出石笋上的判词,而且“找到”这个词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绿...绿的!妖灵之眼...”齐大林话刚出口便知道糟了,但事已至此,还是把脸皮揭下来扔掉。
石苇心道果不出所料,于是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手掌一翻,竟然将泉水都收了回去。
“原来是妖族,那让我来猜猜看吧。你对地阒符不感兴趣,看来与劫雷无缘,通玄境界怕是容不下你...”石苇背起手,围着齐大林一圈儿一圈儿地转:“...你并不害怕我的马,却用秘术封印了他的神识,似乎是不愿见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齐大林眼神飘忽,有些露怯。
“齐大林...齐大林,依我看,将那个‘大’字去掉更好些,齐林...对,就是麒麟!”石苇不慌不忙地说道。
齐大林频繁出现在石苇身边,龙骦之魂自然警觉,他虽被封印了神识,却也通过蛛丝马迹猜到了大概。虽然无法直接说出心中的疑问,在赌场却化名为“龙大骦”,将一个“大”字凸显出来。石苇将一连串的事情梳理一遍,已然猜出了齐大林的身份。
《西灵通志》中记载:麒麟,祥兽也,毛犊之苗裔。其生百兽之相,龙首、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马蹄、牛尾,不一而足。性温和,不伤生灵,视财如命,行贾诸界。
麒麟位五兽之末,实力自不必说。但他偏偏不好杀伐,对敌时只使用些困阵、幻阵,喜欢到处做生意,是个守财奴,故而广受诟病。石苇倒觉与这家伙很合,一则阵法师的谱系受人尊敬,再则奸商也没什么不好。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也该知道我家里有八个小孩嗷嗷待哺,养家糊口,难啊!”齐大林可怜巴巴地说道。
“所以生了老九,你就往外扔?”
石苇想起痛恨麒麟的庶兽(韩佩儿的本命灵兽),准备为自己大姨子家里争口气。
“你是说绣球?”齐大林问道。
“还真叫绣球啊!”石苇还以为是韩佩儿取得名字。
“那孩子鳞色驳杂,灵根不纯,修炼迟早会出问题,留在人间面对的不过是寿元之劫,若到了上界可就...”齐大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事实上,就连我家里那八个小的也徘徊在通玄上境不敢寸进,若一个不小心,便有灰飞烟灭的危险...”
“所以你急需妖灵之眼的泉水,帮助一家老小渡过难关?”
石苇总算搞懂了齐大林的目的,似乎到了通玄境界,修仙者便会遇到前所未有的灾劫,而浣灵之泉便是一剂最好的良药。
“八百斤,我有八个孩子...不,九百斤!”齐大林将庶兽也算在内。
“泉水好说,想要多少都行,不过你要答应帮我做一件事...”石苇附在齐大林耳边,嘀咕了好一通。
“就这么点儿事?”齐大林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石苇,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了:“要不我再帮你做点儿别的,人常说麒麟送子嘛,这个煼雀族的丫头也还不错,我施展秘术,保证你生个大胖儿子!”
“滚!”
石苇气急,飞起一脚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