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松龄立刻明白了,当下心里一阵高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话说道:“问兰啊,你和温书也谈了几年了。方家那边也托人来说过几次了,想要先给你们订婚,你是怎么想的?今天正好你堂姐和姐夫都在,你就给我们透个底,我们也好知道怎么回复人家。”

看到阮松龄终于顺杆子爬了上来,秦漠在心里冷笑了声,不动声色的碰了下莫扶摇,示意该她登场了。

莫扶摇还在小口的喝着汤,感觉到了秦漠的暗示,她才放下勺子,看了眼莫问兰问道:“你怎么想的?”

莫问兰当然想和方温书订婚,但她又不好说的明显,害羞的把头一低,说道:“我都听你们的。”

“人生大事,听我们的干什么,你自己决定,又不是我们嫁人。”阮松龄好像生怕莫扶摇说不同意,马上把话接了过去。

莫扶摇在心里呵呵了声,语气却依旧淡然:“嗯,你自己决定。我不干涉,方家和莫家也算门当户对。”

莫扶摇这话说出来,莫光远一家人都意外了。他们本来最怕的就是莫扶摇不同意,并且都想好了应对的办法。没想到莫扶摇这么好说话,这是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出来的节奏?

“堂姐,你真的让我做主吗?”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莫问兰还是小心翼翼的要确认一遍。

莫扶摇淡然的点头:“我不是你的父母,你想跟谁结婚都不用经过我的同意。”

“那可不是,你是莫家的家主。在问兰的婚事上,比我们做父母的有决定权。”阮松龄笑着说道。

虚伪!

秦漠在心里默默点评,刚才还说人生大事让莫问兰自己决定。现在见莫扶摇没有阻拦的意思,又想起来莫扶摇是家主的事了。

莫扶摇也不是吃素的,听了这话语气更加淡漠了:“问兰的婚事与家族利益扯不上关系,她问我的意思,我就只是站在堂姐的立场上说话。”

秦漠差点笑出声来,莫扶摇一句话就把莫光远夫妇给噎的半死。你们想嫁女儿可以,我不阻拦,爱嫁给谁嫁给谁。但是想对外宣称两家是为了联姻才结的婚,那就不好意思了,莫问兰的身份还不配代表莫家。

莫光远夫妇二人的脸色唰的就难看了下来,莫昊穹握着筷子的手也微微用力一攥,微微凸起的青筋透着些许怒色。

只有莫问兰心思单纯,还没有听出饭桌上的暗波翻涌。她高兴的道:“谢谢堂姐支持我,我……很喜欢温书,他也喜欢我,谢谢堂姐愿意成全我们。”

阮松龄真是败给自己家这个傻闺女了,人家刚才都打你脸了,说你没资格代表莫家,你还谢人家。我真是谢谢你了,怎么生出这么傻的孩子。

但是生气归生气,这么好的时机当然不能错过,她赶紧压下胸腔的怒意,挤出看起来很高兴的笑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明天就去趟方家,商量一下订婚的事。”

“订个婚而已,选个吉利的日子,两家吃个饭就行了。”莫光远此时插了句嘴。

“那可不行,订婚也是大事,不能马虎。他们方家想娶问兰,总要拿点诚意出来。家里也好些年没办过喜事了,趁着这次,倒是可以大办一次。”这会都没说话的秦漠开了口。

莫光远夫妇俩暗暗高兴,心想秦漠今天真给力。先是提了莫问兰的婚事,现在又提出要大办,这可真是事事都顺了他们的意思了。

“嗯,是该大办一下,不能让问兰受委屈。”莫扶摇也点了下头。

阮松龄脸上笑意更加明显:“问兰,你看看你姐姐姐夫多疼你,以后你嫁了人也不能忘了她们啊。”

不能忘了每年清明节给他们多烧点纸。

剩下的半句话,阮松龄自然是在心里补充的。

莫问兰感动不已:“谢谢姐姐,谢谢漠哥。”

莫扶摇随便扯了下嘴角敷衍了一笑。

这事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吃饭的气氛就明显好了很多,莫光远一家四口都快高兴的飞起来了。

秦漠暗暗发笑,莫光远这几年怕是光长岁数了,脑子都喂了狗了吧。

一顿晚饭吃的各怀心思,饭后莫昊穹做戏做全套,一定要给莫扶摇汇报年底商行盘账的工作,莫扶摇只好叫良辰过来,一起去了账房,听莫昊穹汇报工作。

秦漠没什么事,早早就回了乘风阁。然后换了身暗色系的衣服,稍微伪装了下,又从乘风阁的密道出了莫宅。

绿罗早就在密道出口这边等着秦漠了,她也换了一身不容易被记住的衣服,做了一点伪装。两人汇合之后上了绿罗开的一辆不起眼的小车,直接朝着徽州开去了。

莫家镇距离市区并不远,开车都用不了一个小时。绿罗熟门熟路的将车子停在一家小酒馆的门口,两人下车就进了酒馆,找掌柜说了几句话。

掌柜马上领着他们进了小包间,从小包间的暗门里穿过一条通道,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与小酒馆隔着一条街的赌场里的一个豪华包间里。

豪华包间里已经有个人在等着了,他本来正在百无聊赖的抽烟,正琢磨着要不要自己跟自己赌一把的时候,暗门就动了一下,从里面走出来一男一女。

“漠哥!”男人蹭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上来就抱住了秦漠,激动的像是见到许久不见的情人一样。

秦漠无比嫌弃的拉开了他,黑着脸道:“虎子,我不搞基,你离我远点。”

“哈哈哈……漠哥,你咋还是这么幽默。”虎子笑着松开了他,咧嘴大笑起来。

秦漠白了他一眼,又扫了包厢一眼:“怎么你就自己?其他人呢?”

“回家过年去了呗,今个就我自己看场子,谁让我单身狗呢。”虎子一脸受伤的表情。

秦漠无语:“那就先跟你说吧,找你有正经事。”

“这话说的,好像以前咱俩尽干不正经的事了。”虎子嘿嘿一笑,拉着秦漠坐下,砰砰砰的开了几瓶酒,推了一瓶给秦漠:“先走一个,我都想死你了。你自己说都多少年没回来了。”

“行,我自罚一瓶。”秦漠也爽快,跟虎子嘭了一下,仰头咕噜咕噜的把一瓶啤酒喝了精光。

虎子也陪着他喝完了一瓶,这才舒服的抹了把嘴角:“漠哥,还是跟你喝酒爽。那群王八犊子喝酒还论杯来,忒没劲了。”

秦漠朗声一笑,也想起了以前的事。那时候虎子就是一个小混混,一次他和莫扶摇晚上看完电影出来,在电影院门口看到他被人砍,顺手救了他。虎子知恩图报,一来二往的也熟了。秦漠后来帮他建立了自己的势力,现在徽州的地下势力,有一半都是虎子说了算。

“漠哥,你刚说找我有正经事,什么事连你都搞不定啊?”虎子又给秦漠递了瓶酒,两人虽然几年不见,但偶尔也有联系,关系还是跟以前一样。

秦漠微微一笑,双手一摊:“我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啊,这次找你来借点人。”

“借人?”虎子一阵兴奋的问道:“漠哥,你要对付谁?一来就要搞事情啊,谁瞎了眼了得罪你?”

“不是我要搞事情,是别人要搞事情,我只是帮忙架锅,顺便添几把柴火。”秦漠笑的跟狐狸似得。

虎子更兴奋了,摩拳擦掌的问道:“怎么回事?跟兄弟说说,大过年的搞事情,我这正愁无聊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