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采容三天前就从拘留所出来了,这几天她一直窝在家里,整个人无精打采,在拘留所劳改了半个月,出来后总觉得低人一头,没脸出去见人,更别提去参加名媛聚会。她向来好面子,这次的事闹的满城风雨,实在没脸出去。
杜天明最近刚从医院出来,整个人也老实了不少。更是看出了严采容精神不佳,干脆多在家陪陪她,在这点上,杜天明还是很孝顺的。
母子俩在家成天挂着一张脸,搞的杜星河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每天早出晚归,尽量避免看到严采容那张怨妇的脸。
这天晚上杜星河下了班又没有回家吃饭,严采容母子俩吃了饭就在客厅看电视的看电视,玩手机的玩手机,一直到九十点钟,杜星河都没有回来的迹象。
“妈,你不给爸打电话,问他啥时候回来吗?”杜天明坐不住了,他都替爸妈的冷战关系着急。
“有那个必要么,爱回不回。”严采容无精打采的说道。
杜天明挪了挪屁股,往她旁边一坐,低声道:“妈,你还生气我爸把啥事都推到你身上的事呢?”
“我不该生气么?”严采容反问了一声:“他把我当什么,替罪羊么?”
“妈,这不是情况紧急,我爸也是没办法嘛。你们是夫妻,有难就该互相帮忙的。妈,我看爸对你也有愧疚,你别总是给他脸色看。我爸是男人,你就不怕他在外面有人?”杜天明身为儿子,很操心爸妈的夫妻关系。
“你以为他外面没人么,这么多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这么过来的,男人有几个好东西,杜星河更不是个好东西。这次我算是看透他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利用身边所有人。妻子、女儿、儿子,在他眼里算个屁,他最爱的是他自己。”严采容来了火,大声的嚷嚷道。
杜天明忙安抚道:“妈,妈,您小声点,我知道您委屈……”
说着杜天明的手机就响了,他暂停了安抚,接起了电话,还不忘帮严采容拍拍后背顺气。
“天明,在哪儿呢?最近也不出来玩了。”电话接通后,林子安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家呢,刚出院,医生嘱咐在家静养。林少今晚这么好的兴致啊。”杜天明寒暄道。
林子安当然兴致不错,余声一死,华商少了一桩麻烦,现在跟九龙十八会的合作也在密切进行中,资金一到位,华商就可以解决资金链断缺的危机了,好事连连,他兴致自然差不了。
“还行吧,天明,杜伯母在家吗?”林子安话锋一转问起了严采容。
“我妈?”杜天明看了严采容一眼:“在家呢,你找她?”
林子安嗯道:“想跟杜伯母聊几句,你方便把电话给她吗?”
“哦,你等一下。”杜天明捂着手机,低声道:“林子安找你。”
林子安找她干什么,严采容有些奇怪,顿了下才把手机接过来问道:“子安,找我什么事?”
“杜伯母,我最近听闻了一件关于严氏实业当年破产的秘密,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听听?”林子安说道。
严采容豁的坐直了腰:“你说。”
“说来话长,杜伯母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出来见面聊。”林子安说道。
“你在哪儿?”严采容直接问道。
“沿河路半岛咖啡。”
“好,我现在去找你。”
挂了电话后,严采容说道:“陪我去个地方,我先上去换身衣服。”
杜天明不知道林子安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只见严采容的脸色瞬间变的不好了。遂也没敢多问,点了点头,起身先去车库开车了。
严采容很快就下来了,母子俩开着车离开,直接去了林子安说的地址。
林子安订了一个四人包厢,母子俩到了后报了包厢号,就由服务员将他们领了进来。
“你出去吧,不叫服务的话不用进来。”林子安对服务员摆了摆手。
服务员点点头出去,帮他们把门关死了。
“子安,你说的关于严氏实业破产的秘密是什么?”严采容迫不及待的问道。
林子安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说道:“杜伯母可还记得当年严氏的危机是怎么出现的?”
“我怎么会不记得,严氏是做实业的集团,旗下有很多自己的品牌。但随着国外品牌的冲击,实业越来越举步维艰。在被国外品牌的连番打压之下,集团开始走下坡路。后来有外资集团恶意收购,集团为了不让公司落到外国人手里,才让盛世集团控股,并入了盛世。”严采容说道。
林子安搅拌着咖啡,故作深沉的说道:“所以说最后受益的是盛世集团,那么盛世收购严氏后,严氏的品牌最后不一样在市场上消失匿迹了么。”
严采容点头道:“这是实业的必然结局。”
“杜伯母,您当时年轻,这么认为可以理解。但几十年过去了,您也见惯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难道还这么认为?”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用这么拐弯抹角。”严采容眉头一皱。
林子安笑了声道:“杜伯母别心急,我这就打算说呢。前些天我跟一位商场上的前辈一起吃饭,无意中聊起了盛世集团,前辈多喝了点酒,说话就不小心说漏了。他说盛世集团能有今日,都是严氏实业用血填出来的。我当时觉得这话颇有深意,就趁机多套了几句。您猜老前辈说了什么。”
“什么?”严采容急切的想知道下面的话。
“前辈说严氏实业根基稳固,绝非一两次品牌打压和恶意收购就能打倒的。当年那一系列的事,都是有人在恶意操作,目的就是想要严氏走投无路。杜伯母,您是聪明人,严氏走投无路最先想到的会是谁?”林子安笑着说道。
盛世集团,杜星河!
严采容的脑海里冒出这个答案,她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当年严氏遭遇破产危机,杜星河一直在背后出谋划策,帮助严氏渡过难关。可每次刚有一点起色,就会被再次打压下去。连番几次后,严氏就彻底起不来了。
当年她父亲因为操劳过度重病,最终没有抢救回来。严采容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严氏忽然全落在她一个人的肩膀上,她只能靠杜星河。与其把严氏卖给别人,那不如卖给自己的丈夫,好歹也是自己家的。
杜星河收购了严氏后,还多给了严采容百分之五的盛世股份,这才能让严采容控股百分之十。当时严采容一直沉浸在杜星河对她的宠爱当中,完全没有想过这些。此时林子安一提醒,她才开始条理清晰起来。
严氏并入盛世之后,杜星河没多久开始关闭严氏的生产线,将原本属于严氏的工厂推倒,开始做起了地产开发的生意,从中捞了不少钱。要知道实业集团手里最多的就是工厂和地皮,盛世当时发展地产,光是靠严氏的地皮就狠狠赚了一笔。毫不夸张的说,借助这个跳板,盛世更加往上走了一层楼。
“林少,你这话的意思是我爸在背后算计了严氏实业,明面上是收购,实际上是背后的恶意吞并?”杜天明再傻,林子安说的这么明白,他也听的出来了。
“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我从那位前辈的话中揣摩出来的。”林子安说道。
杜天明道:“不管是谁的意思,我都不太相信这是真的。我爸怎么会算计自己的妻子?”
“我也觉得可能性不大,但无风不起浪。即使不是杜伯伯,也肯定有其他人有心害严氏。我只是好心给杜伯母提个醒。”林子安笑着说道。
这一会严采容都没有说话,她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杜星河的嫌疑最大。毕竟严氏破产后,收益最大的就是盛世。当年的确也有人暗示过她,但她一心扑在杜星河身上,根本没有怀疑过。现在过去了几十年,她对杜星河的了解也深刻了不少,心知他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因此脸色越发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