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岚平静的听着,冷着脸追问:“他们有什么仇?多深的仇,深的只有杀了对方才能解恨?”
慕倾倾这就不说话了,她对秦仇发过誓,而且还是拿秦扬发的誓,发誓说过不说的事,自然也不会违背誓言。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叶景岚最想知道的就是秦漠和她父亲之间有什么仇,可每个人都不肯告诉她。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是他杀了你父亲就行了。”慕倾倾含糊不清的说道。
“呵呵。”叶景岚冷笑。
一言不发的秦扬放下了筷子,声音阴冷的说道:“人活的糊涂一点没什么不好,你不需要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知道。秦漠杀了你父亲,逼的你跳崖,害你沉睡了三年,这是事实。而我们救了你,倾倾耗费了半生修为,这也是事实。”
叶景岚不太喜欢秦扬,她也不过见过他两三次,但每次他都给她一种阴冷的感觉。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非常让她不舒服。
此刻他一说话,叶景岚的感觉也是不舒服极了。
她蹙起了眉头,说道:“你们对我有恩,红袖门对我有恩,这一点我一直铭记在心。但这不是你们隐瞒我的理由,我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而我欠你们的恩,怎么样我都会还。你们实在没必要担心我知道真相后不还这条命的恩。”
这是叶景岚能够想到的,他们隐瞒她的唯一理由了。
“呵……”秦扬阴冷的笑了声:“想不想还,不是你能决定的。如今你和秦仇的命绑在了一起,即便你离开红袖门,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这话说的也很直白,秦扬也不屑欺骗叶景岚,本身救她,就是为了让秦漠投鼠忌器。
叶景岚早已知道自己和秦仇的命绑在了一起,所以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而是平静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告诉我真相又有何妨?反正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执着,你就算问一百遍,我们也不会告诉你。没必要知道的事,知道了对你也没有好处。”慕倾倾皱眉,训斥了一声。
“没有人愿意糊里糊涂的活着。”叶景岚话音落下,一把匕首就忽的从袖子里滑落,她手腕一翻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慕倾倾惊了一跳:“你干什么?”
“我欠你们一条命,我自己还你们,我不需要秦漠替我还。”叶景岚的手一推,白皙的脖子上就割出了一道伤口,她疼的皱眉,却忍着没有放下匕首。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里渗出来,秦仇急急忙忙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立刻呵道:“景岚,别乱来。”
听到秦仇的声音,叶景岚的手一顿,视线朝着他看了过去。
“景岚,放下匕首,别乱来。”秦仇心惊肉跳的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抽了一口气。
叶景岚看着他不为所动:“我欠你的,欠红袖门的,所有的,都由我一个人来还。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偿还,我死了,我们之间的牵扯就消失了。我也不会再成为秦漠的软肋,也不需要再欠你们的,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你在胡说什么,你谁也不欠,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不需要还给任何人。景岚,听话好吗?放下匕首,你想离开红袖门我就放你离开,红袖门没人会拦着你。你不要伤害自己,好吗?”秦仇现在也只能尽力安抚叶景岚的情绪。
叶景岚看着秦仇,嘴角扬起一抹笑:“慕朗,谢谢你。但是,我已经决定了。这条命,我不要了。还给你们,从今往后,两不相欠。”
话音未落,匕首已经朝着脖子上的大动脉划了下去。
“不要!”秦仇猛的扑过去。
与此同时,慕倾倾也冲了过去,她的修为虽不敌三年前了,但依然要比叶景岚高一些,速度也更快一些,她在匕首还没碰到大动脉的时候,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腕。
咣当!
慕倾倾用力一捏,匕首应声而落。
叶景岚自杀未遂,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当即一掌拍向了慕倾倾,角度刁钻,快的慕倾倾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掌拍在了肩头。
嘭!
慕倾倾被一掌拍的倒退出去,而叶景岚下一秒又翻起了一掌,运起了全身的拍向了她的胸口。
“景岚!”刚扑过来阻止的秦仇瞬间又被爆射而出的真气震的倒飞了出去。
此时不仅是他,屋里的其他人也跟着遭殃,全被这强大的真气震飞了出去,咣当砸在了地上,有修为低的弟子已经喷出了血。
噗通!
而处在风暴正中间的叶景岚也直直的朝后倒了下去,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一口又一口,恐怖至极。
“景岚。”秦仇撑着被震伤的身体爬起来跑到了她跟前,将她从地上半抱了起来:“景岚,景岚。”
叶景岚噗的又吐了一口血,她用自己所有的真气震碎了心脏,此刻心脏处传来的碎裂般的疼痛,已经让她连呼吸都困难,她张了张嘴,很努力又很微弱的说了一句话。
“我……再、也不……欠……你……们的……了。”
话音未落,她就已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头也朝一侧垂了下去。
秦仇大惊失色:“婆婆,婆婆,你救救景岚,救救景岚。”
云思珂自己也是吓了一跳,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谁也没有料到叶景岚会突然自杀。直到秦仇喊她,她才恍惚了过来,爬起来就跑了过来。
慕倾倾也是被惊的愣在地上一言不发,叶景岚这么一自杀,给她带来的冲击太大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叶景岚的心性如此烈。宁愿自己死,也不要被他们利用,不愿成为任何人手里的一把匕首,或者任何人的软肋。
突然间,慕倾倾就有些佩服起叶景岚了,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放弃生命的。这世间有多少人,挣扎的那么辛苦,也不过只是为了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