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上,一条黑鳞巨龙极遁而行。

百花做在敖空的背上,手里还抱着一把龙脊,她用手猛烈地捶打着龙背:“蠢龙,快让我回去,就算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吭!”敖空终于忍无可忍,绕天三匝将百花晃得胃里一阵翻滚。

“蠢龙?”敖修的声音自龙脊中发出,“小妮子,你竟敢骂我龙族蠢?”

“那又如何?倘若我的修为建在,看我不修理你们。”她娇怒道。

敖修突然大笑:“哈哈哈,你这个女人颇为有趣,整个灵界除了仙尊以外就连诛仙子以往见了我也要客客气气的,就凭你那金仙初期的修为也想修理我?”

百花好是不屑:“呵,那你现在还不是在抱头鼠窜,你与安晨的义气何在?还敢自称龙尊?”

敖修道:“安兄弟,就是让我俩保护你的安危,那可不能出意外。再说了,我能有今天都是因为诛仙子与商败设陷所害,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兄弟媳妇,我早叫敖空一口吞了你!”

百花紧咬着唇:“可他在太阳宫生死一战,而你却逃之夭夭,这你可说得通?”

敖修道:“我们去只会给他添乱,他不同于西泽,他心狠手辣,他会赢的,所以我才放心呢。”

“你说他会赢?”百花美目中闪过一丝希望。

“那是自然,诛仙,魔剑都在其手中,他能不赢么?”敖修放声大笑起来,一点也不担忧。

百花瞪大了眼睛:“诛仙?魔剑?这不是传说中仙器么?他怎会有?”

“这个嘛,说起来,你我都有功劳哩,当然最大的功劳要归功于我们东海龙族。”

“龙族与灵界一般不相来往,我可从未听过你们与这两把剑有何关系。”

“肤浅!你和安晨一样是个小娃娃,我金仙化龙之时,你或许还没生出来呢,”敖修好不自豪,随即他又道:“你可知为何诛仙子与商败要灭我龙族么?”

“和仙剑有关?”

“你也不笨,”敖修打趣一声开始叙述起来:“昔日的西泽仙尊是大智慧者,他早就料到自己会被诛仙子陷害,所以他设下了流仙阁,同时在数十万年前就与甲申找到了我们龙族。龙族拥有夜炎,同时还精通吞噬天地的法则,换句话说我们龙族可将临界点的毁灭气息化作实物。所以数十万年来大小族人都在研究如何取走界石而又能防止整个灵界的崩塌——但好景不长,诛仙子与野心勃勃的商败发现了这件事,所以才有了后来龙族的覆灭。”

后来的事,百花通过思雨的记忆也算明了。安晨机缘巧合地带回界石,然后敖修利用镜花水月在游离界中打造了三百多年,终于仙剑腾空出世——现在她终于理解为何敖修要将仙剑取名未诛仙了。

“那魔剑呢?魔剑又是从何而来?”

敖空又道:“魔剑?这种东西大为不详,仙尊生于天地,仙与魔本是同道,所以商败与安晨都自带魔骨,最终商败将魔骨极端扩大化,形成了魔君,而安晨的魔骨却留在了历任剑仙的体内。随着时间慢慢滋生,剑仙在突破修为的时候所遇了自己的心魔,魔骨被剑意侵蚀化作魔剑,一直潜藏在剑仙的体内——这些日子我都在沉睡,但我一觉醒来却发现安晨已经魔化……从那以后的事情或许敖空知晓的比我多,你问他。”

百花已听得入神,她迫不及待地拍了拍敖空的背:“蠢龙,该你说了,你快说!”

敖空冷哼一声缓缓道:“这还用我说?后来安晨为了拯救中灵,吞下商败的化魔丹,化身为虚魔。再后来,他被诛仙子的仇恨所刺激,再吞化魔丹步入鬼域中,搞得自己人不人魔不魔鬼不鬼的外相魔头,然后就有了现在。”

百花开始激动起来:“可你敖修方才却说还得多亏了我?这是何意?”

“何意?你不知道外相魔么?贪婪,色欲,弑杀……敢问这些事情在安晨身上体现了几样?”敖空反问道。

“贪婪他倒没有……色欲——”一想到这儿她脸色微红,但随后又摇了摇头,“弑杀他倒是很明显。”

“光弑杀这一点就已很不错了,对于一个外相魔头来说,不毁灭整个灵界,乃至整个虚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可知道为何他还存有良心么?”敖空又反问道。

“因为我?”

“因为他爱你,我曾记得他说过一席话,倘若做完这一切,他会带着心爱的女人归隐天涯。是爱改变了他的本质,是你救了他。唉……女人啊!”

百花搓了搓自己兴奋的脸,她幸福地像个孩子。他不会死,他还会和自己相守终老……

“你别高兴得太早,诛仙子还在,太阳宫还在,真正恐怖的事情还未发生。”敖修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灌溉在她的头上。

“为……为什么?”

敖修利用剑身指了指他们身后的太阳并问道:“你说,假设有一天没了太阳,整个灵界是否会毁灭?”

百花倒吸一口凉气:“你……这——他真的要毁灭太阳!?”

“不是真的假的,是一定会的,到那个时候,天上无日,人灵枯竭,整个灵界也会在短短时间内消失不见,那个时候世上或许就只剩下两条龙,两位仙尊了……”

“我能阻止他么?”百花不假思索地问道。

“能啊!把你的心给他,然后替他换骨,替他换血肉。”敖修突然打趣道。

百花却当了真,她本是喜悦的心又蒙上了一层阴暗,最终还是要生离死别么?

“啧啧,你该不会真把我的话当真了吧?”敖修略微惊讶地问道,“就算他成了怪物,但他却亦然爱你,就算灵界毁灭也不会变,你何必在意他的身心是否为魔呢?”

她不介意安晨的身心,但她却在意整个灵界的安危,倘若二者选其一,只怕她会傻到选择后者……

力不从心迫使她连坐着的力气也没有,她将屋屋和哇哇当做枕头,一头倒下伤心睡去。

“呃……其实并不会那么悲惨,你别忘了,年浩,冲虚子,还有那个和尚,他们可都是与安晨一般——”

“呼呼呼……”她细微的鼾声,屋屋和哇哇的鼾声,她们都睡着了……

敖修轻叹:“唉,罢了,历经磨难,自古以来都会拥有好结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