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一阵喧嚣,一个人的身影慌忙地穿梭在人群中。
她个子不高,皮肤很白,明明就是女扮男装的女人。
“唉,大叔,你可见过一个瞎子,他一身黑衣……”
“没见过,没见过……”
南宫千寻急的原地跺脚,她是个单纯的人,他以为夜玊会去杀了安晨!
这时,恰巧安晨四人正要出城,在慌忙中,恰巧南宫千寻撞在他的怀中。
“你好像在找我。”
“你——”千寻抬头一见安晨,她连忙环视四周,在确认安全后便将安晨等人拉到一处小巷中。
“你有何事?”安晨觉得一阵莫名其妙。
“我姐夫来找你了!”千寻直言道。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安晨突感兴趣,于是他又道:
“你不恨我了?”
千寻气急:“我恨你,但不想你死,我姐夫修为很高,要是让他找到了你,你就死定了!”
“安兄,这就是与你作业风流的那个女子?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年浩打量了千寻一番,突然插嘴问道。
冲虚子也皱起眉仔细打量起千寻:“你这么一说,她若是女子的话——”
“好了!你们难道不怕死?”千寻手忙脚乱取出几块令牌递给安晨道:
“这是七星令,有了这个相信海月州之修不会相扰。我现在要走了,我姐夫他精明得很,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偷摸着绕出小巷,消失在人潮之中。
“七星令?”安晨将令牌发给身后三人。
“此块七星令应是上等,与那城主的材质一模一样,看来昨夜风流还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安晨紧接着七星令,他目视天空,许久他才喃喃道:
“看来我们是走不了了……”
他话一出,其余三人皆隔空望去,只见天外一个黑点映入眼帘,随后仅一眨眼的工夫,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夜玊!
五人眼光犀利相对,他们看似不动,手上却各自暗孕育出一道灵光,倘若有变,出手快者必定抢得先机。
就这样,僵持了约有两个时辰……
“罢了……”安晨率先放松,即使开战,他们四人联手也不定是夜玊的对手。
安晨又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夜玊道:“杂货铺上,有残留的妖气,还有魂魄的阴气,可魂魄却不见,留下一点点元气。”
安晨暗讽道:“城主真是个仔细之人,如此蛛丝马迹你都能察觉而出。”
“昨日出手相助寻儿的是你?”夜玊问道。
“救她命的也是我。”安晨道。
“你可知,你们现在乃整个中灵的敌人?”夜玊又问道。
安晨冷声道:“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为何。中灵飞升上灵可以,下灵飞升中灵难道就成了罪人,实在叫人猜不透。”
“话虽如此,但在中灵没人会和你讲道理,特别是修为高深的人。”
夜玊的话很直白,这是一种实力的威压,叫人无可奈何。
“我看城主可不是这类人。”安晨道。
“为何?”夜玊饶有兴趣道。
“以城主的修为,想要动手杀我们早就动手,何必与我们废话?”安晨说道。
夜玊淡淡一笑:“你的确不简单,我来此地的目的并非杀你,但也绝对不是帮你。你救了寻儿的命,这一点我还要感谢你。”
“哦?作何感谢?”安晨问道。
夜玊背过身去缓缓道:“你们走吧,离开七星城。你们没来过,我也没见过。出了七星城,王旧等人杀你,或者你杀他们都与我无关!”
说完,他便缓步朝小巷外走去。
“你没有彻底被仙道腐化,那是因为你心中有苦。”
夜玊被安晨一语点中,他竟在原地顿了许久,随后他一声叹:
“中灵是张网,我们都逃不了,不忘初心只是愚人自娱罢了。”
语毕,他的身形也消失在原地不见。
七星城外的绿林。
森林中,鸟语花香,百兽嘻嘻,此时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然而在绿林深处,孤零零树立着一座坟。
坟不大,但却很精致。坟很干净,没有杂草。似乎每小阁一段时间都有人前来打扫过。
这时划过一道威风,卷起几片落叶,一个男子踏空而来。
夜玊。
他来到墓前,半蹲在墓碑前,用手抚摸了良久,他那深邃的目光变得柔情,也变得脆弱,一阵透心的伤感真情流露。
爱妻南宫千语之墓。
“语儿……”
许久他盘膝坐在墓碑前,这时一把古琴出现在身前,作势要弹琴了。
指勾琴弦三两声,曲还未起却勾人魂……
他每拨一次琴弦,落叶也伤心地脱离枝头,它们甚至还未泛黄,可见琴音的极悲,似乎表达着不得不失去的爱。
琴声源远流长,很小声却有穿透力,正片绿林都沉浸在绝情的悲伤之中,花摇曳,树折腰,坟中之人却成了永恒。
这时,一阵凄凉的箫声附加进来,肃杀且沧桑的箫声就如一只手,将琴声推上更高的一层意境。
“啊呜——”
“哇哇——”
“呼呼——”
一时间,百兽鸣泣不肯归家,这样极美悦耳的合奏并不像是享受,反而更是折磨……
许久之后,夜玊不再拨弦,琴声停了,紧接着箫声也缓缓收尾,一曲断肠曲终于结束。
丛林里走出一个白衫男子,他的眼神慵懒看不出一丝悲伤。他手上执着一把长箫。
倘若不是伤心人,何来如此伤心箫呢?
“每次你一弹琴我就知道你来了。”不朽君走至墓前,反手一朵花献上坟:
“嫂子,我又来看你了。”
“倘若不是我,你也应该时常来陪陪语儿,她一个人在这丛林中太寂寞了。”夜玊说话都已无力气,他受伤了,心伤。
不朽君拿出两坛酒递给夜玊一坛道:“这是许店主的醉仙酒,自从嫂子走以后你就没再去参加过酒会,每次都是我得第一,真是高处不胜寒。”
夜玊接过酒坛仰头就是三大口,酒水沾湿了他的衣襟同样也乱了他的发,但他心里的悲伤好似少了一些。
“伤心的人易醉,我酒量已经不行了。”夜玊说得没错,他现在的眼神已经迷离。
不朽君一口酒一声叹:“唉,我也不开导与你,反正和你说了也没用,喝完酒醉了至少会好过一些。”
“可酒醒了却会更加难过。”
“那也总比你整天愁眉苦脸地好。”不朽君道。
夜玊不语,仰头将剩下的酒全部入肚,他现在已经轻狂——
“啪!”酒坛已碎,他的怒火也已经点燃!
“公孙仇,害妻之仇我夜玊不报,天道也不轮回!”
“你醉了,又在发酒疯了,”不朽君拍拍手站了起来他拾起那酒坛碎片收入囊中又道:
“光说不做,你怎么报仇?”
“你知道我不做?”夜玊反问道。
不朽君双眼一转道:“算我说错了,你虽然做了,但是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你知道没用?”夜玊又反问道。
不朽君最终一叹道:
“你常年游说中灵想拉人与你结盟,但整个海月七城有那个愿意与你为伍?不说海月州,我看这整个中灵怕就只有烽火州的久珏肯助你一臂之力了。”
夜玊陷入沉默中一言不发,不朽君说得一点也没错。
这时不朽君又道:
“如此说来,更别谈那些趋炎附势的仙门,他们没过来反对你就很不错了。就凭你们几个炼虚修士也想撼动合体的公孙仇?简直痴人说梦!”
“难道真的就束手无策了么?”夜玊不甘心道。
不朽君一机灵又道:“非也非也,我看那几个下灵来的朋友与你可同道。”
“下灵?”夜玊微微摇头又道:“下灵飞升最多化神修为,实在不堪大用。”
“你看不起化神修为?”不朽君一脸不服。
“那倒不是……”
“当然不是了,在下灵能化神的修士,甚至比中灵合体还要难。能飞升的修士多为大智慧者,相信不久,中灵一定会有他们的一席位置。这是个长久的机遇,你抓不抓得住就要看你了。”
夜玊缓缓站起身,他又在墓前徘徊了许久,他心中已经有了抉择。就在他收起琴转身离开之时,不朽君也跟了上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夜玊突问道。
不朽君吐舌道:“我好久没见到千寻那丫头了,想找他玩儿玩儿,顺便和你一齐去喝一喝那公孙家的喜酒。”
“我告诉你,玩可以,别打寻儿的主意。”
“我只将千寻当做妹妹,大哥你别想歪了……”
“说起千寻,昨日那花妖……”
“……我先走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