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山水,露水未晞。一个采药人带着一个小女孩早早就起来作业。有些草药就要三分沁水才能体现出药性……

恍然间,童大叔和阿离的笑脸出现在他面前。

他想招呼,谁知这时却吹来一阵清风,他们的脸消失不见……

这时,孙长风,丁雨燕……所有逝去的人相继出现——

这里是南韵?

他追逐着他们的影子,可无论他怎么奔跑,那些故人的身影总是离他越来越远,最后一个个淡出他的视线……

忽然,丘蝶衣带着泪容依着天涯而坐。他欣喜想一把搂住她,可在这时她的容颜转瞬即逝——

她的容颜变作冷秋水,冷秋水同样带着泪痕。

他心疼极了,他所爱之人在哭,爱他的人也在哭……

这时他终于明白这一切都只是回忆,而回忆中的人已经不存在,他干脆闭上了眼睛,这一定是一场梦!

“安晨?”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思雨?他忽然睁开眼,难道我醒了么?

赵思雨带着笑,但这笑却很不自然,恍若离别。

“我们在哪儿?”他想要触及赵思雨,可就当他手伸出的一刹那,赵思雨的身子开始淡化起来。

“我要走了……”言语着,她的身形越来越淡,最后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原地……

这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

“不!”

安晨猛然地睁开眼睛——

清晰的空气,儒雅的风,山涧溪流娟娟,百兽低鸣……回到现实,他真正地醒了过来。

安晨长吁一口气。

“你醒了?”

赵思雨从远处走来,她手中还捧着一碗水。

安晨立即爬起将她搂入怀中,碗落地碎了,水也洒了一地。

“你干——”

她话还未完,安晨就在她脸蛋上用力一掐:“疼不疼?”

“好疼!你干嘛!”她一把推开了莫名其妙的安晨。

安晨这才相信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她会感觉到疼,就说明她并未消失。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害怕现在也是梦,所以捏捏你验证一下。”

她捂着脸一脸幽怨的看着安晨:“那你为何不恰自己的?”

安晨会心一笑,自己是否真实他不在意,只要他所爱之人活着便好……

“这里是哪儿?”她突然问道。

安晨这才环顾起四下的情况,天下山水都一个样,他也无法分辨这里是哪儿,不过这里一定是剑域中。

于是他道:“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在这里,我们相对安全。”

“他们呢?”她又问道。

他们?一共进入剑域的有近三十个人,剑域中有七十七个世界,每个世界又奇大无比,想要寻找,大海捞针。

“有缘自会相见。”

“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安晨没有回话而是一把将她抱起:“找个地方,做点小生意,然后成亲生子。我耕你织,乐享太平!”

“你不修仙了?”

安晨一笑:“不修仙了。”

“那商败……”

商败?一说起商败安晨便止住了笑,他并非惧怕商败,而是冷秋水地泪容生生从他脑海中唤起,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你想起她了?”赵思雨问道。

安晨不语而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分。

“其实,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不介意与她——”

安晨却出言打断了她的话:“只有三心二意地男人才会三妻四妾,你很幸运,我并不是那种男人。”

语毕他重叹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心中有冷秋水,只是人心太小,丘蝶衣与赵思雨就已占据了大部分。

赵思雨也不再说话而是将头贴进安晨的胸膛,她希望自己永远这样幸运下去,两人安好,白头到老。

赤离说过,太强的灵力波动会导致剑域的崩塌,所以他们只能徒步翻阅这几座大山。

待他们走出这片山脉之时已临近中午。

山外有一座繁华的城市叫做黑云城。黑云城顾名思义,此城一年四季乌云密布,阴雨纷纷。

偏偏今日却很特别。今日阳光明媚,风光正好。所以进出城外的人们络绎不绝。

“饿了吗?”安晨问道。

此时他们已走至城门下。

赵思雨摇头道:“难道你会饿?”

安晨笑道:“我们现在是凡人,凡人当然会饿,眼下正是午饭时分,我们该去吃午饭。”

“那就去吃。”赵思雨说着便拉着安晨准备进城。

安晨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她怎么拉扯也不迈开步子。

赵思雨不解地看着安晨,此时安晨却问道:“你有银子么?”

银子?她的确好久都未见过银子了。

安晨又道:“在凡间,没有钱寸步难行,倘若没有钱就吃不了饭,更别谈做生意了。”

“那怎么办?难道去抢?”

安晨笑着摇了摇头:“跟我来。”说完,他便拉着她朝城墙下的布告栏处走去。

城墙下,张贴的告示少说有百余张,但最多人参看的却只有两处。

“黑云城棋王,王不通特设棋局邀请天下文人棋士以棋会友……倘若在最终的对弈中获胜,赏银一千两并……”

“你看,一千两银子不就到手了么?”安晨一笑,自信满满。

这时旁人听他这么一说不乐意了,一个儒雅的中年人道:

“这位小兄弟好大的口气,敢问是哪儿的棋友?”

安晨礼貌回道:“鄙人安大山,不瞒你说,我们村里都唤我棋圣……”

此言一出,众人皆回过头来看着他,就连一旁的赵思雨也不由脸色一黑……

这时一个锦衣玉帛地青年男子到齐起来道:“哈哈,一个乡下小子也敢自称棋圣,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滑天下之大稽!”

男子话一说完,其余看客也纷纷捧腹大笑起来。

安晨则不以为然,只听他悠然道:“我们对弈一局如何?”

“就凭你?”青年男子言语轻蔑道。

“怎的?是怕还是不敢?”安晨还之颜色。

“我不敢?你可知道我是谁?”青年男子问着转身对周围的看客道:“告诉这乡巴佬,我是谁!”

“他是棋王王不通的儿子,王通天!”也不是谁这么一吆喝。

“哼,来人,摆棋局!我要教训教训这个乡巴佬!”

王通天话一说完,身后的仆人也不知从哪儿搬来一章棋桌。不一会儿一个简易的弈局已经设好。

“小子,你若赢了我,我给你五百两银子!”王通天道。

“那我输了呢?”安晨问道。

“你输了,将你妹妹留下!”王通天一脸淫意地望着赵思雨。

“那我不赌了。”安晨说着拉着赵思雨便走出人群。

“棋局都已设好,岂有不赌的道理!你走可以,把这女的留下!”王通天说着便一把拽过赵思雨。

“你想死?”安晨反手一巴掌将他抡出三丈远,三颗牙硬生生地被打崩出来。

“哎哟,给我打,给我打!”王通天捂着发肿的脸踉跄爬起,他竟然没昏死过去!

三个随从挽手卷袖正欲大打出手之时——

“吵什么吵,敢在我面前聚众斗殴!老子他娘的将你们一个个抓去充军……”

只见一个身穿战甲的魁梧大汉踏步而来。

看热闹的人群一听他这话纷纷脚底抹油,没一会儿的工夫就跑没影,此时唯独剩下安晨与王通天几人。

安晨轻叹一口气,原先通告两处人多,第一处是这棋王大赛,另一处原来是征召兵役的……怪不得有兵卒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