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船便停靠在一处海湾。这里不是码头,远远看去整个海岸只有这样一艘破旧的渔船。

在海湾不远处,李双江用茅草搭建了一座简陋的小屋。许是出海太久,也不知哪些天刮了大风,茅草屋顶的茅草境被吹走了一半。

“爷爷,家又没了!我不想再住船上了。”小蝶放声大哭起来。

李双江皱着眉头,一时半会儿他也不知所措。茅草是他用卖鱼的钱所换,此次出海收获并不大,那着屋顶怎么补?

“唉,先将海鱼拿去王老大那里卖了吧,等卖了就有钱补家了。”李三江并不会安慰人,他说完便朝渔船走去。

“爷爷,你等等我……”小蝶紧跟了上去。

“爷爷与小蝶先走,我想留下。”安晨并没有选择与他们一起,他想等他们回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李三江叹息一口气道:“唉,也罢,你近来身体不好接接地气儿也好。”

没过一会儿,渔船便驶出海湾,安晨明了这一次李三江这一次出海的收获并不大。本来他们两人的生活就艰苦,如今又多了一个自己,还要修补房屋。

他哪儿有钱?

安晨淡淡一笑,他自己也没有钱,但他有力气。

他此时虽然是凡人,但他也是个武功高强,力大无穷的凡人!

海边礁石众多,为何不就地取材?石头做瓦片就算海风再大也吹不走……想着紫云已经出现在手中。

他轻轻一跺脚,一股本命的仙气散发出来,顿时海岸上稍小的礁石都被震出海面三丈高,就连海水也加快了涨退之势。

“呃……看来还得用到仙力。”安晨苦笑。紧接着只听“锵锵锵——”几声清脆的断石之音,剑气横扫空中的碎礁。

“哗啦啦。”礁石被切割成瓦片状整整齐齐地落在沙滩上,安晨随手一挥将瓦片收入储物戒指中,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盖瓦了。

他连桥都会修又怎可能盖不了这小小的瓦片?

当即他又随手一挥,淅淅沥沥的瓦片仿若从天而降。只见一片片石瓦有次有序地挨个并排在茅屋之上,随后他又将海岸的其余碎石全都拾起将茅屋围了一圈。

这时他想起了海中喝酒的瓜瓜鱼,小蝶曾经说过这类鱼能代替灯油,于是他抽空去了一趟沧海捕杀了一只巨鲸,抽取其脂膏用火炼制成鱼膏。

如此一来,大功告成!安晨将鱼膏置于茅屋两旁老旧的灯笼中才升了个懒腰,“嗯,这才有家的味道!也不知爷爷回来会是怎样的表情……”

爷爷?安晨突然一笑,自己的真实年龄恐怕要比李双江年迈得多。以前他有娘,有爹,还有小妹,现在还多了一个爷爷,恐怕唯一差的便是一个妻子了罢。

一想到这,他又忍不住思念起远方的父母。一晃十几个春秋,也不知道自己的分身有没有给娘添个孙子。小妹也应该嫁人了吧?

“谁若娶了夕儿定是被管着的。”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思念总是擦心而过,不经意就让人不知所措……

不管如何,李三江,小蝶从此以后便是他的家人,既然思念遥不可及,唯一的办法就是寄托。

寄托于酒,寄托于情,寄托于人。

傍晚时分,李三江从码头归来,因为交货的人太多,他清空货物之后仅在集市上卖了些肉食便匆匆赶回。

“安晨,你快来帮我把船拉到浅滩,今天马上要涨潮了。”李三江在渔船上大声唤道,他显然还没有发现房子的异样。

安晨应声跑了过去,他拉着绳子将船拖入浅滩并系在锚桩上,这时又听李三江道:“快些上来吧,今天只有在船上将就一晚上了,明日我再花钱去买些稻草。”

他的话中多少带有一丝苦涩。

安晨嘴角一笑,他手上一驶暗劲儿一股无形之火射向茅屋下的鱼膏。

哎呀,又驶法术了……

“刺啦——”鱼膏遇火猛烈地燃烧起来,一时间照亮了整个茅屋。

金黄色的稻草被火印的通红,屋顶的石瓦整齐排列。茅屋面朝大海,有春暖花开之意境,乍得一看犹如居士雅居一般。

“这是……”李三江不可思议地望着茅屋当即跳下了船。

安晨作势揉了揉胳膊道:“今天下午可累死我了,这些礁石可真重。”

“这是你筑的?”李三江难以置信地望着安晨。

安晨领着李三江缓缓朝茅屋走去,他边走边道:“不瞒爷爷说,我从小便天生神力,八岁随着师傅学筑房,十五岁开始从商运货至今。所以这小小茅屋难不倒我。”

谎言并不算成功,李三江还是有些质疑,他一指灯笼中的鱼膏又问道:“这种火焰也只有鲸鱼鱼膏才烧的这么旺,这鱼膏可比灯油贵得多呀,你又是从哪儿来的?”

安晨微一皱眉,他一时间竟不知怎么解释,他的确疏忽了鱼膏的解释。

可这时,只听一声惊叫从渔船上传来

“爷爷……”

“小蝶!”安晨当即奔向渔船并爬了上去,只见小蝶蜷缩在甲板上不停地抽搐,面色极其痛苦。

随后李三江也赶了过来,他一把抱起小蝶掐住她的人中并对安晨道:“小蝶怪病又发了,安晨你快些去船屋里把药端过来。”

安晨一皱眉,小蝶体内元气犹在毫无带病的迹象,可又怎会如此痛苦呢?

他将药从船屋里拿出来递给李三江。李三江接过药汤便灌入小蝶口中,过了一会儿小蝶才慢慢地放松表情熟睡过去。

李三江将小蝶附近了茅屋便独自去操弄晚饭,照他说的话小蝶的病是老毛病,无药可医……

安晨坐在小蝶床边,当下便帮小蝶把了把脉,其结果如他原先预料的结果一样,小蝶根本就没有病,而刚刚的药汤也只是安神催眠所用。

那会是什么?安晨紧锁着眉头,要不要用仙气去她身体探一探?

想起夕儿当时也有十余岁他才敢冒然渡气,可眼下的小蝶才五岁,会不会承受不了这仙元之力?

罢了,小蝶始终太小……他想着便准备站起,可就这时,小蝶的身体又开始轻颤起来……

“等等!”安晨猛然一回头,一丝诡异的气息被他所察觉,当下他便伸出一根手指,只见一股头发丝一般的仙力从小蝶额头缓缓没入身体。

安晨闭上眼睛,他要用心眼在小蝶体内探一探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仙气从天灵游至五官,仅仅五息的时间几乎将小蝶体内的经脉游走个遍。

安晨再次皱眉,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想着他便要收回仙气,可就在这时,突然在小蝶心脏之处仙气仿佛受到了阻隔!

“哦?有趣,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安晨不屑一笑,他手上稍一用力仙气便轻而易举地突破阻隔进入小蝶的心脏。

“咒印?”安晨略有一惊,他的心眼中一道无心的咒印嵌在小蝶心脏深处。

怎会有咒印?按理说赵国此等凡界不应有如此法术存在的才对.

不过既然是咒印那破除就是小事一桩,他驾驭着仙力想要一举撞碎咒印,可就他刚一发力小蝶便又开始抽搐起来。

这时咒印也仿佛受到威胁一般竟紧紧地依附在小蝶的心脏内。

“蛊咒?”

蛊咒安晨也略有了解,寻常修士的咒印顶多是施加在某物之上,可蛊咒却仿佛活物一般他会抉择宿主,倘若宿主死后咒印也会跟着消失。

蛊咒一般出自妖修之手,难道赵国附近还有妖修存在?

安晨当即便摇了摇头:不可能,此处灵气稀薄根本不可能有灵缘产生,更别说妖修,除非有人与自己一样是从虚无界来到赵国的。

“唉,可怜的孩子。”安晨轻叹一口气,他将一股仙力化为结界护住小蝶的心脉,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待到来日再寻求碎印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