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常在庄里来回踱着步,忽听三人一齐道:

“季庄主。”

季无常回过头,原来是青衣楼的那三个人。

“白召生死了。”其中一人提着一个大木盒扔给季无常。

不用看,也知道是白召生的人头。白召生虽然阴险但却不知季无常更加卑鄙,他会死,是因为他相信坏人。

如果自己是坏人,那便千万不要去相信坏人,因为坏人永远不会把你当好人看。

季无常没有去接木盒,而是任其落在地上,锦盒开了,一颗血琳琳的人头滚了出来。

“三位兄弟的办事效率真是高,这才两天的功夫就办完了第一件事。”季无常笑着说道。

三位青衣客你看我我看你,面上无一丝表情,只见其中一人拿出一个锦盒,再次扔给了季无常。

他认得,这里面装的是金子,季无常一脸疑问地看着他们。

“第二桩买卖,我们不做了。”三人说完就要走。

季无常一皱眉头,青衣楼从来都没有退货的规矩,因为这世界上就没有他们不敢杀的人。

没错,的确如此,他们谁都敢杀,但却不一定都杀得了。杀不了的人只有被杀,被杀了钱也就退不成了。

所以青衣楼要么杀人赚钱,要么被杀赚不了钱。但他们一定不会退货!

而这三兄弟却退货了,还走得那么急,因为他们知道,再不走,可能就晚了。

安晨手中的紫云剑还是一样的光滑,不错,的确是把好剑。一把剑若要看好不好,就看它能不能沾上血!

剑上没有一丝血,但地上却是一堆尸体。

没有刀剑相碰的声音,因为没必要,他杀人不需要多余,只需一剑,万人便斩!

“季无常呢?”安晨冷冷地朝一个弟子问道。他恐怕是紫云山庄近千人中唯一一个活着的了吧。

“他,他,他,我,我,我……”他指着内院的方向却无法说清楚话,因为他太害怕。

雨水冲刷着地上的鲜血,他们朝山下流去,一直流到楚江中颜色还是那般红……

安晨在其脖子上一抹,这紫云山庄最后一个弟子也死了。

他不分好坏与否,他只知道这些人认了季无常做庄主,那便要陪他一起死!

内院中,季无常却不知道他已经难逃一死,因为外面的弟子还没有来得及像他汇报情况就已经死了。

三个青衣客加快了脚步,最后甚至跑了起来,仿佛这个紫云山庄下一面便要坍塌一般,不错,他们看到了安晨杀人,他们也知道,安晨会杀了自己。

“回去,与季无常联手与我拼一拼。”安晨的声音缓缓传入青衣客耳朵里,他从屋顶上跳下,仿若索明无常般走到三个青衣客面前,他全身湿透,长发散乱在额前,一双眼睛比他的剑还锋利。

三个大汉果然退了回去,他们已然走不了,正如安晨说的那样,与季无常联手拼一拼。

“三位兄台怎么又——”季无常话说到一半,就已经看到三人身后的安晨,那是索命的人,他怎能不怕。

“想怎么死?”安晨冷冷地对眼前三人说到。

他又指着季无常说道:“你且等一等,你留到最后。”

这时季无常与三个青衣客还未等安晨说完,相视一眼,便纷纷出招。

安晨摇了摇头,蓄剑一挥,向三个青衣客的下肢斩去。

一道剑气略过,三个青衣客的白刃被崩断,同时他们惨叫一声双腿也被齐肢斩断!

安晨对三个青衣客说道:“这就是临死的绝望。就是那些被你们所杀之人的绝望。你们的仇家太多,如今你们已是废人,让你们天天怀着那临死的绝望,这便是对你们的惩罚!”

三个青衣客已经晕死过去,剩下地只有摊到在地的季无常,他毫发未伤,因为安晨说过,他最后一个死。

安晨用剑指着地上的季无常,冷冷地说道:“你千万别说,不要杀你此类之话,因为今日,你必死无疑。”

季无常狼狈地倒在地上,他竟真的不敢再说一句话。

“武林纷争,天运循环,孙兄等人的劫难,你罪不至死——”

季无常听闻此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但丘蝶衣辱死在你之手,那你死千万次都不为过!”安晨说着,怒气化作寒光,他的眼神降到了冰点。

剑已经指在季无常的喉咙,他眼中也不再有那一丝希望,这时突然听他大叫道:“我没有侮辱她!是她先激怒与我!不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喉咙便被安晨一剑刺穿,他极度厌恶杀人还要推脱之人,恶心!

季无常睁大着眼睛,他百般恶毒地看着安晨,就算如此,他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雨从未挺过,也不知还要下多久,或许紫云山庄的血还没有冲洗干净,或许伤心的人还未远走……

安晨静静地坐在丘蝶衣的坟墓旁,可惜今日是雨夜,没有黄昏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