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思索半晌,道,“晚辈还有一个问题斗胆相问,若有不妥,万望前辈莫要介意。”
“问吧!”
“前辈可知《涅骨经》、《净髓经》?”
“知晓。”古南离点头,道,“《搬血经》、《铸肉经》、《涅骨经》、《净髓经》,此四者,本便是昔年大帝在鼎盛之时,为人族开辟的四境炼体之法。”
穆白神色一震,按住激动心绪,道,“敢问前辈,此地可有《涅骨》、《净髓》两部古经?”
古南离蓦然抬头,盯住穆白看了少许,神色缓和,道,“有自然是有的。”
“不过……”他摆弄着炉火,道,“你虽与本尊结有善缘,但本尊也不能违背上代祭灵的遗愿,助你拿取大帝留下的东西。何况,即便出于本尊本愿,也不愿任何人染指大帝遗物。
故而,本尊只能提示你,想要取得这两部古经,至少还要再向内走上两层。”
“晚辈明白。”
“好了。”古南离看向穆白,笑道,“该说的都说完了,茶也凉了,还是赶紧喝茶吧!
其实你们外界这些五花八门的东西,本尊唯对这茶更喜三分。
而且这茶水乃是液化的先天气,对你大有裨益,本尊虽馈送了你这场福缘,但能炼化多少,却是你的造化了。”
“谢过前辈。”穆白伸出双手,端起茶碗,放在唇边浅啄一口,闭眼回味。
此前他虽饮了半杯清茶,但却并未仔细体味,此刻静下心来,只感到一股清流窜入喉中,逐渐漫及全身,在各处窍穴中沉淀了下来。
不过,这些沉淀下来的先天之气液流,由于未被及时炼化,却是逐渐气化了,继而再度从他的毛孔之中溢散了出来。
穆白睁开眼,又饮下一口清茶,默念心法,引导这些液化的先天之气流入丹田、各处窍穴,然后再以秘法封存起来。
“叽!”
但就在此时,那沉睡在金色莲池中的蛊皇卵,竟蓦然跃出池面,下一瞬,其遽然爆发出一股浩瀚吸力,在那吸力侵卷之下,穆白方炼化的先天之气,竟被全部吸了过去。
“有趣。”古南离盯住穆白的丹田,眸中闪过一丝精芒,喃喃道,“竟是一枚蛊皇卵,此物在洪荒末年便已极为罕见,即便是大帝,当年也不曾遇到过,未想你竟有如此气运。
罢了,本尊便再送你一场造化。”
言罢,他抬手对着虚空一抓,一股先天之气液流竟凭空出现在凉亭之中,然后叮咚流淌,悉数涌入穆白丹田,被那蛊皇卵吸了进去。
穆白一震,抬头看向古南离。
“不要分心,你既能收服此卵,应便有将其孵化的法门,便不要错过这机会,直接将它孵化出来,也好让本尊看看,这传说中的蛊皇,幼年时会是哪种模样。”
穆白点头,当即将那蛊皇卵从丹田中祭了出来,然后动用《万蛊天书》中的秘法,打出一串印诀,笼向那金色蛊卵。
“叽叽!”
金色蛊卵之中,那种低鸣声越来越急促了,半盏茶的光景,那包裹在蛊皇卵外的金色光华,竟在肉眼之中,开始蠕动起来。
“咔嚓!”
一串撑破蛋壳般的声音响起,缕缕刺目金光,亦蓦然从那蛊皇卵中爆射出来,弥散向四周,直接笼盖住整座山顶。
在这刺目金光之下,穆白竟不得不闭上双眸。
“咔嚓!”
破壳声愈发清晰,一阵模糊的呢喃声,也从那金光之中传了出来。
“……鸾衣……”
穆白心头微震,倏然想起当日得到蛊皇卵时,看到的那股残缺的记忆影像,那影像中的金发女子,在埋下这枚蛊皇卵时,便曾呢喃过这两个字。
鸾衣!
“莫要走神,此时正值关键时刻,切莫因失误伤了蛊皇卵这等神物。”古南离的声音自金光之中传来。
“是!”穆白匆忙敛起思绪,护住手中的印法。
金光炽盛,自那道模糊呢喃之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唯剩下清脆的破壳之声。
穆白手捏印诀,一串串印法虚影飞出,没入金光之中,终于,伴随最后一道破壳声响起,他蓦然感到脸上多了一道湿漉漉、软绵绵、冷冰冰的东西。
“不要妄动。”古南离适时开口。
穆白耐住将那湿漉漉的东西拍下的心思,轻舒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只见那刺目金光已然散尽,只是在他双眼之间,竟趴着一只五彩幼虫。
古南离展开手掌,那只虫宝竟隔空飞入其掌心,穆白这才看清那蛊皇幼虫的模样。
这是一只寸许长的五彩幼虫,酷似幼蚕,身体共分五节,每节各有一色,从头到尾,分别为金、青、蓝、赤、褐五色。
在其背部,则生着一对蝴蝶般的翼翅,亦是五彩之色,而最令穆白讶异的,还是这只蛊皇幼虫,竟生着一张与人类婴儿极为相似的面孔。
此时,其被古南离强行摄入手中,竟满脸的委屈愤怒,一直在用力振动着双翅,口中亦不断重复喊着“鸾衣”二字,模样十分呆萌。
“可惜了。”
古南离摇头,松开手中的规则之力,那蛊皇幼虫由于此前费力挣搏,倏然没了这股无形之力的束缚,竟直接一头栽了出去,落入穆白身前的茶碗之中。
“鸾衣……”
蛊皇幼虫攥起两只宛如小手般的前足,嘟起小嘴,不满的瞪着古南离,满脸忿忿之情。
“有趣的小家伙。”古南离失笑摇头。
“鸾衣!”蛊皇幼虫若是受了惊吓,猛地从茶碗之中飞出,窜入穆白的发丝之间,然后趴在其耳畔,满脸后怕的看着古南离。
“这小东西……”古南离看向趴在穆白耳畔的蛊皇幼虫,好笑道,“若无本尊,你那主人想将你孵化,不知还要等到何年何月,你不感激本尊也便罢了,却还怨上本尊了。”
“鸾衣!”蛊皇幼虫轻哼一声,蓦然窜入穆白发丝之中,藏了起来。
“罢了!”古南离端起茶碗,失笑摇头。
穆白向身后看了一眼,收回思绪,问道,“适才前辈说‘可惜了’,不知是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