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家停留少许,谢苍术便带着谢白芍匆匆离开,当然,除了极少数人外,其他人根本不清楚这二人在进马车后不久,便又悄声离开,向金家赶去,唯剩下那辆空马车,向内城快速驶去。
林家。
在得到谢苍术离开的消息之后,林家主殿之中,众人皆露出由衷的喜色。
林笑一‘啪’的合起折扇,对主殿上的林观海抱拳道,“看来,季家非但没有借到谢苍术的势,反倒不知因何缘故将此人彻底得罪,这正是我林家拿下季家的绝佳时机。祖父,孙儿以为,可以动手了。”
林观海点头,喜盈眉梢,不经意看向静坐在角落的林夕颜,道,“夕颜,你的看法呢?”
林夕颜抬起头,露出一缕发自内心的笑意,苍白的双颊攀上几丝红润之色,轻声道,“老祖,家主的想法,正是夕颜的看法。”
“好!好!好!”林观海高声大笑,道,“让我林家的儿郎都做好准备,半盏茶后,直接前往季家,这次,我要让季家彻底从北城除名。”
金家。
在林家得到消息准备倾巢前往季家之前,谢苍术已经来到金家,并受到金家老祖的亲自接见。
“听闻谢大师在季家做客,老夫还以为大师来到北城,竟将我金家忘了,正在懊恼之时,大师便来了。”金家老祖微笑道。
谢苍术浅饮一口杯中的茶水,道,“其实老夫这次来,是为了给一位老弟当个信使。”
“噢?”金家老祖露出凝重之色,道,“是怎样的人物,又是怎样的消息,竟当的上谢大师亲自做信使,来我金家传递消息?”
“金叔羊和金叔牙两位道友,应在季家做客吧?”谢苍术淡笑道。
“不错!”金家老祖点头。
“现在这二位道友已被林观海带人围困在季家,有生死危机,老夫特来转告,希望老弟能即刻带人前往林家老巢,事成之后,林家的所有积蓄全归金家所有。”
金家老祖敛起笑意,看着谢苍术道,“谢大师的这位老弟是想借刀杀人啊!那林家虽说在北城小有名气,可也只是普通家族,其积蓄再多,也是无用的金银。即便得到所有积蓄,对我金家也不过九牛一毛,以这微小的报酬,便想将我金家当做刀使,谢大师的这位老弟,真是精打细算。”
“怎么,金老弟不愿意?”谢苍术放下茶杯,脸上的笑意消失。
“不,怎会不愿意呢,蚊子再小也是肉,送上门来的好处,岂有不要之理。”金家老祖道。
谢苍术点头微笑,站起身道,“还是金老弟看得明白,好了,话已带到,老夫还要去看场好戏,便先告辞了。”
……
在谢苍术说服金家老祖之际,林观海已带着林家大小四十余人,还有六十余名家奴,浩浩荡荡的向季家赶去。
这百余人皆有修为在身,虽参差不齐,最强的林观海在丹海一重,最弱的也仅勉强迈过凡仙之别,但这样的百余人同时行动,放在北城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足以引起巨大轰动。
快马加鞭,原本近半个时辰的路程,竟在不到三炷香的时间便彻底赶到。到了季家家门口,这百余人并未下马,而是直接骑在马背上,冲向季家主院。
守在门口的两个家奴想要阻拦,非但没有拦下,反被林家的家奴扬鞭抽中,直接打的躺在地上,险些丧命。
蛮横闯入季家大院,林观海抬起鹰目,看向前方,只见穆白的身影在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上一闪而过,当即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回头看向十几个修为最强的林家之人,朗声道,“你们先随我冲进季家主院,捉杀澜沧子、季风等人,其他人给我守住季家前后大门,休要放走一人。”
“是!”林家百余人高声回应。
林观海嘴角一扬,翻身下马,阔步走向季家主院,走了不远,便与从那座高楼上走下的穆白碰面。
穆白扫了眼跟在林观海身后的十余人,发现林夕颜正在其中,便轻轻点了点头,道,“林道友实在太鲁莽了,如此横冲入林家,便不怕打草惊蛇?”
叹了一声,他道,“不过还好,季家这群人不识好歹,得罪了谢老哥,此刻根本无心他顾。
你们且随我来,那澜沧子正在主院厢房之中养伤,而季风也在主院之中,此刻在那主院之内,除澜沧子外,也只有季风一个神通境之修。
诸位十余人,完全能将这二人拿下,不过速度要快,否则惊动季家的其他人,便会徒增诸多麻烦,只要能快速控制住季风与澜沧子二人,季家其他人根本不足为虑。”
林观海点头,他现在已完全将穆白当做‘自己人’,对其所言根本不疑有他,听完穆白所言,当即点头道,“很好,全劳道友打探消息了。”
“无妨,反正我看这季家也有诸多不顺,除掉正好解了心头怨气。何况我与林兄乃是志同道合的好友,更应在此事上全力相助林家了。”穆白微笑,看向林笑一。
林笑一淡淡笑了笑,心中却暗自腹诽。
“走吧,速战速决!”林观海看了眼身后众人,又看向穆白,道,“劳烦道友带路了。”
“无妨,林道友请随我来。”穆白淡笑,当先带着林观海等人,故意抄了一条隐蔽的捷径,向主院赶去,未过多久,一行人便来到主院之中。
阔步走入主院,林观海抬眸扫向四周,本能的感到一丝古怪。
这院中实在太过安静,竟连一个家奴都没有,但正在他忖疑之际,却见季风竟从屋中走出,看见他们一行十余人,顿时脸色巨变,道,“林观海,你等怎会来我季家,还径直闯入我季家主院之中!”
说话间,他又看向站在林观海身边的穆白,道,“还有你,道古,你怎会和林家的人在一起。”
蓦然间,他脸色骤变,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大声道,“我明白了,是你带着林家之人闯入我季家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莫非不知道我季家与林家素有积怨,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你现在将林家之人引入我季家,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我季家待你应该不薄,先有将小妹许配给你,更……”
林观海暂时收起心中疑虑,直接打断季风的话,朗声笑道,“季家小儿,到了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局势?道古老弟早便是我林家之人,何况他一身炼丹术惊人不俗,凭你季家小门小户,真以为留得住他?”
季风脸色再变,厉叱道,“林观海,你好大的野心,想吞掉我季家,做大北城不成?”
季风说的这句话很值得深究,实际上,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陷阱,目的便是为了让厢房中的金叔牙二人听见,让他们感受到金家的威严受到挑衅,这也是穆白提前交代过的。
果然,听闻季风说完,林观海当即便长笑道,“不错,今日灭掉你季家只是第一步而已,我林家不但要灭了季家,还要寻机吞并金家,称霸北城,入主内城。不过,你季家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他根本无所畏惧,不相信今天说的话会传出去,落到金家人的耳中,因为再过片刻,这整个季家之中,所有与季家有关的人,都必死无疑,如此,他今天说的话绝对传不出去。
“好啊,你林家真是好大的胆子,连金家都敢不放在眼中。”季风冷笑道。
林观海冷哼,轻蔑道,“金家,金家算得了什么?其也不过比我林家早诞生几日,有一个金叔羊而已,如今我林家有道古老弟加盟,超越金家轻而易举,也只有你们这些鼠目寸光之辈,才将金家太当一回事。”
“你真是大逆不道。”季风目光闪烁,仿如真被气的口不择言。
“哈哈哈……”林观海朗笑,道,“说几句实话而已,便是大逆不道了?说你季家鼠目寸光,还真是没有错!”
厢房之中,金叔羊蹙起眉头,被气的浑身颤抖,他没想到前两天还与他称兄道弟,将他捧在手中的林观海,此刻竟会如此诋毁金家,蔑视他金叔羊。
他很清楚,在这种无所顾忌的情况之下,林观海说的全是真心话,其,真的没将金家放在眼中,而其所说的也全是事实,若是林家吞并季家,再有穆白加入,不出几年,真的有可能抗衡金家。到那时,指不定金家就是下一个季家。
越想越是气愤,其正要含怒出手,却被同样神色阴郁的金叔牙摇头止住。
相比金叔羊,金叔牙的心机无疑更为深沉,到此刻,他岂能再不明白穆白将他们秘密请到季家的目的,不过他对被穆白这样无声利用也有不悦,所以才不急于出手,想静观其变。
大院中,林笑一含笑看着林观海,轻轻摇动折扇,随时间过去,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露出一丝凝重,他与被胜利冲昏头脑的林观海不同,在此刻还保留着几分理智,知道观察四周。
今天的季家,实在安静的过分了,似乎除了在进大门时遇见的那两个家奴外,今日的季家之人,也只遇见季风一个,连季诗雨都不知所踪。
本能的,他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手中的折扇也陡然‘啪’的合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