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淡的声音回荡在圣园中,那一根手指随即变为整个手掌,像翻转的苍天,极速盖落下来。
信仰之树大放光明,金黄色的信仰之力汇为长河,浩浩荡荡,融入那手掌之中,使得那手掌越发凝实,磅礴之气翻滚。
“结束了……”
淡淡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巨掌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其下信仰之力如河,波涛汹涌,每一朵浪花中,都蕴含一方世界,在那世界里,是无数虔诚的信徒,他们正在吟诵着“主”的名号,赞扬着“祂”的伟大。
穆白与斗战傀儡被金光吞没,无量劫力窜入他们的身体,要将他们炼化在此地。
“不会吧,圣贤?!”
甫从终南山赶来的季末,方来到圣园外,看到这样一幕,立刻便转身划破长空,遁向远处。
“姓穆的你要顶住啊,不是小爷不帮你,而是小爷也拿圣境没有办法啊!不过你放心,万一你真的挂了,小爷保证,会帮你照顾好思念。”
史上最“从心”的圣灵喃喃自语间,以最快的速度遁入虚空深处,正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迎面飞来四道紫影。
那紫影之快,快到从他身边飞过后,竟直接将他掀翻一个跟头。
“卧槽,这是谁啊?”季末黑着脸转身,却已不见那四道紫影的踪迹。
“不对,这四人的装扮,看着怎如此眼熟?”蹙了蹙眉,季末眼前蓦然一亮,“我了个去,这是穆扒皮的帮手啊!”
他想到了圣园中的五具斗战傀儡,脸色变幻几下,“又多了四个帮手,姓穆的未必会败,罢了,小爷便先回去看看再说。”
念及于此,他又向圣园赶去。
“嗡……”
秩序长链飞舞,虚空被撕出一条条裂痕,圣园若隐若现。
季末被一条虚空裂缝卷中,险些坠入混沌之间。他连喝几声,终于从裂缝之中遁出,再次回到梵蒂冈外。
“好家伙!”
他仰头望向天际,脸上浮出一丝惊讶,“居然挡住了一名圣君,而且还能占据上风!
真是小看了穆扒皮,他居然还有这样的帮手,这九个紫衣人,竟然全是道虚巅峰,还能组合出如此杀阵,不,不对,他们不是活人,他们竟然是傀儡!嘶……”
季末倒吸冷气,“穆扒皮竟然还有这种手段么?还好没有和他撕破脸皮。”
暗暗生出一丝庆幸,季末擦了擦冷汗,继续看着高天。
圣园中,九具斗战傀儡分散在各处,最强杀阵苏醒。
雷电弥漫,半个圣园都被染成了紫色,那金灿灿的信仰之力在飞速消耗,从界门中探出的手掌渐渐黯淡,向后退缩。
杀伐逆变!
五只斗战傀儡堪比半步圣君,能挡住圣境一指,九具斗战傀儡,却便堪比真正的圣境,能与真正的圣君境强者撄锋。
虽然只是多了四具傀儡,但结果,却是完全不同。
完整的九字真言杀阵,不知要比拆分后的强出多少!
这是质的飞跃!
“嗡——”
金色巨手倒退,想要返回界门之中。
对面的强者已经察觉自身并非斗战傀儡敌手,想要变换策略,采取新的措施。
他无法降临在地球。
这里有黄帝留下的封印,他可以借助圣园中的信仰之力,凝出一掌之力,但真身绝对不敢穿过界门。
因为,一旦跨过界门,他就会遭受帝境规则的制裁!
圣境虽强,可以说拥有不死之躯,但却根本无法与帝境相比。
一百个、一千个圣君,都不是一位大帝的对手。
“还想走?”
穆白眸中迸现杀意,双手平举,射日弓立刻落入掌中,射日箭亦飞至弓弦前方。
“铮——”
弓开,地动;箭出,天崩!
只见一道璀璨的光影,划破长空,钉入那只虚幻手掌之中。
“啊……”
冥冥间,有咆哮之声传来,那声音中隐约有愤怒之感,还有淡淡的痛苦之意。
帝皇星,神国!
这是一片完全由光组成的世界,在这片世界中央,有无穷宫殿,千叠楼阁。
一座神殿中,一个背负八翼的金甲天使,猛然抬起右手,掌心凭空出现一只大洞,在那洞中,有浓烈的炙热之意涌出,更有一滴滴金血飞溅落下,将地面砸出一只只大坑。
圣境之血,每一滴,都重逾亿万钧,可以裂穹苍,碎星辰。
“圣器……”八翼天使轻轻呢喃。
只是圣器,隔着界门,竟然伤到了他的本体!
皱了皱眉,他握紧右手,掌心的那个大洞处血肉蠕动,慢慢恢复,但他的神色依旧凝重。
能够隔着界门伤到他的圣兵,即便不如帝器,也相差不远了,普天之下,这样的圣兵,可不会太多。
“这是哪里?”念头一动,他将一名六翼的大天使叫到身边,“去查一下,刚才的异动来自何方。”
适才,他虽然出手了,但却并不知敌人具体位于何处,只能隐约感到,那里与帝皇星有些相似。
神国太特殊,虽处在帝皇星上,却不受此处规则限制,但也正是因此,其与诸天万界间的联系,亦显得较为朦胧。
在相隔亿重混沌的情况下,圣境,还无法立刻洞悉一切。
……
圣园。
穆白缓缓松开弓弦,向前一抓,将射日箭收回。
界门前,空间摇晃,那只巨手已经炸开,化为飞散的光雨。
这一箭射出,穆白已有感觉,这圣园世界,与那遥远神国之间的联系,算是被暂时斩断了。
不过,只要这界门还在,神国中的天使,将来还是能够找到这方世界。
信仰之树黯淡了光华,其上的界门波光粼粼,一如既往。
轻叹一声,穆白收起射日弓,他暂时,还无法将这界门毁去。
“这就结束了?”圣园外,季末暗暗咋舌。
眼珠转了转,他身形一晃,进入支离破碎的圣园,向那株信仰之树奔去。
适才,这信仰之树虽消耗巨大,但若能炼化,依旧能让他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
“哼!”
穆白斜睨一眼,大袖挥动,化为一道光墙,拦在信仰之树前方,只听“蓬”的一声,便将偷偷摸摸的季末撞了个跟斗。
“喂,穆扒皮,你也太过分了吧,你把肉全吃了也就罢了,竟然连汤都不让我喝一口?”季末气结。
“我可记得,这一切的麻烦,都是某个人惹来的。”穆白侧眸淡淡看了一眼,一把将季末抓到身边,按在地上,“你还是给我安分一点,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我去,不是吧,穆扒皮,你这也太不讲理了!”
“哼,便凭你这句话,我就能先将你恶揍一顿。”穆白不咸不淡道。
“我了个……去,我这又是做错了什么?”季末不甘心的问道。
穆白不语,斜看一眼。
“该不会,卧槽,穆扒皮!你真是个扒皮!”
“蓬!”
穆白扬手,一个爆栗砸在季末头上,“讨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