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无数的骑兵,宛若洪流,挥舞着战刀,铺天盖地的向前杀去。

没了黑石寨的阻拦,万里平原就成了骑兵最好的战场。魏武卒人人有马,虽然算不得骑兵,但骑着马追杀一群步卒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再不济,也可以在追上之后下马而战。中山国士卒被他们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许多士卒都纷纷投降。

唉!

看着大军骑着战马,追上敌人之后,只能下马厮杀,魏无忌就颇为遗憾。若是自己麾下这二十万大军都是骑兵,哪里用得着如此麻烦?

到目前为止,魏国的骑兵并不多,战马可以大规模的繁衍,但骑兵却不是那么好培养的,除了魏无忌手下的三万亲卫都是骑兵以外,就只有楼烦的四万骑兵和魏无涯,魏无忧的亲卫,魏武卒的一部了,为了防备蛮族借魏国攻打中山,内部空虚之时南下,这四万骑兵都被魏无忌留在了青州。魏无涯和魏无忧的亲卫自然不可能到魏无忌麾下,是以,魏无忌眼下,是没有骑兵可用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骑兵,不过骑术还不够好,称不上是真真的骑兵罢了,对付步卒,倒也勉强够用。真正的骑兵,双腿就能掌控战马,骑士在战马上左右开弓而例无虚发。不过眼下,只要骑在马上挥动战刀不会掉下来就算合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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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一人跌跌撞撞的闯进大帐,满身血污,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战况如何?”大帐内,姬桓眼珠赤红,头发散乱,已然没有了往日的风采。看到跪在地上之人,语气没有太大的波澜,他最近听到太多的坏消息了,此时已然有些麻木了。

一开始,他是满腔的斗志,他要打退来犯之敌,让天下人都看一看,他中山国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也要告诉自己的臣民,魏无忌和他率领的魏武卒也不是不可敌的。

起初,效果确实不错,随着那句“巍巍中山,共赴国难”传变各地,无数热血儿郎抛头颅洒热血,对魏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然而,热血短时间内是很好用的,但时间一长,每战必输,再热的血,总归还是会降温的,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士气在快速的下降。连带着,气运也在迅速下降!这让他无比的恐惧,身为国主,气运下降所带来的反噬,他自己首当其冲,不知不觉间,他的修为已经开始降低了——这就是借助气运修炼的患处了,借助气运修炼,固然是一日千里,进步迅速,令人舒爽无比。

然而,可惜得很,只要自己的气运开始下降了,凭借气运得来的那部分修为也就会消失。这不是最重要的,修为下降了。大不了再修回来也就是了。重要的是,他对中山国的掌控力在急速下降!原本他可以以中山国主的身份,借助着一方天地之力,获得超越自身境界的实力,但现在国力的迅速下降,让他能够调动的天地之力也迅速减少。

天地之力自然是不会平白消失的,姬桓失去的那部分,现在归魏无忌与魏无涯调动了。

“禀国主,十三日前,黑石寨被攻克,魏军长驱直入,万里平原已然尽归敌手!我家家主翟宽在黑石寨死战不退,身披十余创犹自酣战不休,最后向公子忌挑战,壮烈殉国,族兄翟宽在混战中战死,尸骨无存!

公子忌念其忠勇,将家主及所有将士厚葬在黑石寨旁。”闯进大帐的,是翟氏的新任家主。

闻言,姬桓猛地站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晃了晃,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翟氏满门忠烈,追封翟宏为青阳郡王,翟宽为忠武将军。封翟忼为青阳公,世袭罔替!”

“谢国主。”翟忼低头谢过,而后沉默着退了出去。

平心而论,姬桓对他还算不错,但黑石寨一战,他们翟氏损失惨重,战死的人里,很多就是他们翟氏的子弟。

最优秀的一群人折损在了黑石寨,即便是被封王又能如何?想要恢复,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翟忼已经心生退意了,他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为这个国家流尽最后一滴血,但他不能带着所有的族人也流尽这最后一滴血。家里的妇孺还需要他这个家主去照顾,他还死不得!

讲的阴暗一些,此战他们受到的损失已经够重了,即便是中山被灭国,气运的反噬也不会落到他们身上了,这时候退出,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

从王帐到自己的营帐,距离并不远,翟忼硬是生生的走了半个时辰,再次回过神来,已经到了自己的营帐了。

进了营帐,翟忼就找来自己的亲兵,他已经想通了,他要对自己的家族负责。

“翟二,你带着我的信,立刻回家里,带着族人去乡下,隐姓埋名,我很快也会过去的。”

翟氏元气大伤,如今只能躲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默默地恢复实力,以期东山再起了。

有家里大量的藏书,以及家传的功法,他深信,终有一天,翟氏会再次崛起的。

至于中山国,他自问也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族里的男丁已经战死了大半了,还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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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孤未曾想到,连你也会领兵攻打中山!你可莫要忘了,你季氏也曾是中山之臣,中山,乃是你的母国!”

崧丘之野,魏与中山共陈兵一百二十万,相互对峙。

姬桓策马至阵前,姬桓剑指季薄,怒喝道。

魏无忌与季薄亦是策马向前,立于中央。

听到姬桓的话,季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转而又变得坚定起来,淡淡的道“昔日,国主将我季氏一门,连同所有分支都一同送往魏国请罪之时,可曾想过,季氏是中山之臣?”

“你是来向我复仇的么?”姬桓眼中也闪过一丝愧疚,道“若是如此,只要你退去,孤愿向你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