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季薄再次回来,魏无忌不由赞叹,这位大将军又找回了原来的自信,一如当年初见之时一般,威风凛凛,光彩夺目。

“好好好!”魏无忌抚掌而笑,拉着季薄,一群人在亲卫的护卫之下迅速往商水城而去。

呼~

远远的看着魏无忌等人离去,商水关守将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攻打他商水关的就好。

自己已经在这里驻守了八年了,再过一年就可以调回国内享福了,凭借着八年未曾让魏国踏进中山一步的功劳,升官晋爵不在话下,这个关头他是决计不愿再出事端的。

当年魏无忌占了商水,为了防备魏无忌的再次进攻,中山国又在商水对面建了一座商水关,企图与商水城对峙。

可惜的是,这座商水关并没有很好的发挥出其作用,中山守军已经被魏无忌吓破了胆子。

起初双方巡逻时遇到了还会短暂的对峙一下,到了后来,干脆闭关不出。即便是魏卒越过边境,到商水关晃悠他们也是不理不睬,装作没看见。

如此,两国之间倒是相安无事,商水关守将天天醉生梦死,魏国还没有消化完关外道,也没有攻打中山的欲望,倒是让中山国有了八年的和平。

回到肃州,魏无忌立刻就给季薄安排了职务,季薄此时还没有正式的大魏官职,他是作为魏无忌的幕僚存在的。

魏无忌在这一刻,展现出了他的大魄力,名义上季薄是他的副手,实则手下二十万人马尽数交给季薄管理。

而季薄的族人们,除了他的妻儿留在了肃州,其他人季薄主动将之送去了大梁。

魏无忌如此信任自己,让季薄不由生出士为知己者死之感。然信任是相互的,季薄也展现出了他的诚意。

族人们去了大梁固然会生活的不错,但某种程度上,他们是作为质子存在的。

关外道上下对魏无忌对季薄如此信任颇有异议,对季薄颇为抵触。所有人都不怀好意的盯着季薄,等着他犯错。

所有人都对他是心存不屑的:败军之将,何德何能能够统领我们?

虽然不敢说魏无忌的坏话,暗地里嘀咕几句却是免不了的。

很快,季薄便证明了自己凭什么能够受到魏无忌如此重用。

用了一个月熟悉情况之后,在魏无忌的支持下,季薄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军制。

不可否认,魏无忌的新军制是很好的,但魏无忌毕竟年轻,总有许多疏漏之处,这些漏洞被季薄一一补上。

又将魏无忌军力部署做出了调整,各地驻军配合起来更为顺畅。

而后,禀明魏无忌后,季薄来了一次大练兵,充分证明了他恐怖的统军能力,二十万大军在其手上如臂使指,娴熟无比。

大军煞气在整个关外道上空翻滚不休,形成庞大的威压。血气冲霄,一股巨大的铁血之气贯通天地!

这一日,中山国上下面色苍白,整个中山国在这股威压之下瑟瑟发抖!远在大梁的魏天子自然也感受到了这股仿佛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一次,不用感应,肉眼就可以看到那股贯通天地的煞气。

不止中山国,魏国其他的邻国们,在这股煞气之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对魏国有想法的势力纷纷缩回了探出的爪子。

魏无忌自问,也是没有这等能力的,兵法一道,面对季薄,他自愧弗如。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魏无忌苦笑之余,只好以此自励了。这时他才发现,当初能够打败季薄,克中山五十城是何等的侥幸。

其实,也称不上是侥幸,季薄是无可争议的兵法大家,但他的国家并没有让他把这份能力发挥出来。

猜忌,掣肘,以及缺乏斗志,缺乏训练的士卒,都让他有志难伸。

毕竟,拥有魏无忌这般魄力,这般心胸的人是非常稀少的。

所谓君择臣,臣亦择君,到了魏无忌麾下,季薄才真正展现出了他的才能。

看到如此军威,之前等着看笑话的人纷纷闭上了嘴,季薄展现出的能力,让任何人都说不出话来。

原本心有不服的周兴,楚原以及索元礼等人收起了之前的蔑视,恭恭敬敬的向季薄认了错,而后一心一意的跟着季薄,向他学习。

魏无忌连夜就被魏天子召到了大梁,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三子一向胆大妄为,他还真怕魏无忌不经请示就轻启战端。

“这么说,关外道的大动静不是你弄出来的?”魏天子面色古怪。

“是我弄出来的就好了!”魏无忌亦是苦笑,道“孩儿虽然自信,却也多少有些自知之明,这种动静,孩儿是搞不出来的,孩儿在兵法上的造诣还达不到这个程度。”

魏天子奇怪的道,“不是你是谁?我记得你手下还没有这等人物。”

“父亲可还记得当年覆灭五万大魏武卒,克大魏一十三城的中山国主帅季薄?”

提起那五万武卒的覆灭,魏天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问道“莫非关外道之事还与此人有关?”

魏无忌解释道,“回父亲,当年那季薄被孩儿逼入樑山后,历经磨难回到中山,却被中山国众臣诘难,这些年过的很不如意。

前阵子不是有人刺杀孩儿?那季薄的一位先祖,也是他们季氏的唯一一位天冲级强者,他便是那是个天冲级强者之一,不幸被孩儿斩杀。”

“他的先祖都被你杀了,季氏陷入了极大的困境,如何还会为你所用?”

“起初孩儿也不知道,此人不止参与了刺杀孩儿,还参与策动关外道的叛乱,孩儿将他斩杀之后,其头颅被送往中山国讨个说法。

谁知那中山国君臣的胆子这么小,竟直接将季薄抓了起来,整个季氏一族也没放过,全都送给孩儿做赔礼。

当年一战,孩儿对这位大将军也是颇为佩服。

念及其才能,不忍将之杀死,就想把他招入麾下……”

“你如何确定那季薄不是表面投靠与你,暗地里依旧效忠与中山国?”

“从他宁愿钻入樑山,也不愿投降,便可知道,此人极为骄傲,也极为忠诚。

然而,这一次,中山国上下可是彻底的寒了他的心。

孩儿保证他的妻女无恙,他便答应辅佐孩儿了。

而他也是主动要求,将其族人迁至大梁,以安朝廷之心。

是以,孩儿认为,此人是个信人,值得信赖!”魏无忌侃侃而谈。

看着魏无忌自信的表情,魏天子面色缓和了下来。

男人嘛,就该如此自信才对,成天畏畏缩缩的成什么样子!

说起来好笑,在外面趾高气昂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皇子们,在他这个父亲面前畏畏缩缩的,说话都不利索。

唯有魏无涯,魏无忌,魏文昭,和魏无忧这几人能够在他面前保持平静。

而能够在他面前自信的侃侃而谈,大气无比的,只有眼前这么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