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大人,鬼王宣召您去王殿……”一个鬼侍胆颤心惊地站在梓君的寝房门口传达鬼王洛裟的命令。
“滚出去。”里面传去一道颓废沙哑的声音,鬼侍吓得跪了下来,欲要开口请罪再劝之时,颓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凌厉,“再说话,本君就先杀了你再去见鬼王!”
鬼侍顿时将口中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叩拜了三次后正要离去,这下好了,鬼王不上朝,鬼医大人也不管事情,也不知白黑无常君怎么骂他了!
鬼侍一边抱怨一边走,一声“等等”让他心里微喜,难道鬼医大人想通了要去见鬼王?
“他洛裟若是不肯向仙妖魔三界发兵,那本君就辞了这鬼医以及将军的位置,让他另寻能者就位吧!”
梓君半倚在床榻上,四周皆是酒坛子,他忘了自己饮了几坛,只知道这酒似乎不是酒,怎么喝都喝不醉,他轻笑一声,什么时候冥界的酒水这般差了?
“禀鬼医大人……”鬼侍的声音又响起。
梓君抬起酒坛饮了一口,真是讨厌的声音,太难听了。
“如今鬼王乃无垠殿下……”
梓君挑了挑眉梢,是吗,洛裟死哪里去了?
“洛裟已经不见人影数十日了,你不知道吗?”突然出现的无垠将鬼侍吓了一跳,他欲要行礼却看见无垠鬼王对自己拜拜手,示意自己退下。
鬼侍行礼退去,无垠瞥了一眼寝房紧紧关闭的大门,再次道,“梓君,我这个新鬼王都亲自来见你了,你还不把门打开?”
话语一落,大门便“砰”的一声开了,无垠抿了抿嘴,走了进去,一阵酒味扑鼻而来,让他皱起了眉梢,他穿过外房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青年仰头喝着酒。
梓君瞥了他一眼,放下酒坛,将滑落到手臂的白色内衫整理好,对无垠笑道,“随便坐。”
随便坐?无垠扫视一圈,全是酒坛,酒洒了一地,他还是站着的好。
“梓君,你可知道洛裟去了哪里?”无垠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我知道修芳……那件事之后你们都很伤心,但是偌大个冥界总要有人来掌控的,都十多天了,日子总该要过下去的。”
现在恐怕只有无垠敢在这位鬼医大人面前提起修芳这个名字了,要知道三天前,一个鬼侍说出了修芳真神这四个字都被梓君打得如今只能躺在床上。
“呵……”梓君冷笑一声,酒坛正好没了酒,他随手一扔,发出“哐”的一声响,“修芳消失了,他居然能够放任凶手不管,大概不知躲到哪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伤心去了吧。”
“梓君。”无垠低低地唤了一声。
“别叫了,洛裟不肯不代表我不肯,无垠你借我十万兵力,让那三界付出代价,让我发泄发泄……”
“你现在不是在发泄吗?”无垠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谁不伤心?挚爱之人死了,谁不难过?”
不……梓君垂了眼眸,挚爱之人,呵……伤心难过若能体会出他现在的心情倒还好,天知道他现在多想杀人,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看到,却让他看到了最残酷的一面,在他赶到火狱那一刻,她魂飞魄散,连神时都不能将魂魄凝聚回来……
魂飞魄散,代表着什么?往后的千万岁月里,都不会出现她了,不会出现君落,不会再出现她的转世了。
她连轮回都不能进,往后他都不能再见到她了,无论他等多久,无论他如何努力藏着那份爱,她都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而且向三界发兵之事也不必了,已经有人做了你想要做的事情了。”无垠道。
梓君一愣,“什么意思?”
“神界关闭了通道,仙妖魔三界大势已去。”无垠轻叹一声,他的那个好友啊,宁愿落个屠杀者的名声也要为她报仇,“竹染真神在七日前上仙妖魔三界屠杀了那日来冥界的人,最终不知去向。”
“这样你可解气?”
“这样你可还想发兵三界?”
“呵呵……”梓君大笑起来,脸上的神情有些狰狞,“那是他们自找的,就算竹染不这么做,本君迟早会一个个找上门的!”
“梓君……”无垠摇摇头,“这场数十万生灵的死亡大战已经落幕,你也是鬼父带大的人,应该知道这结果已经是极限了。”
一个修芳真神的陨落,用数十万生灵祭奠,且神界还不管,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啊,结果已经是最好了……”梓君起身,摇摇晃晃地向外面走去,无垠皱眉连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一身白衣的梓君摆摆手,留下一个身影给无垠。
“去她去过的地方……”
找属于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