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五本来就生得俊美无比,五官有些狐媚,如同女子一般,说话也随意圆滑,因此沁锦沁婧对他有几分好感,听到他问捂嘴一笑,脆声道,“仙君他没告诉你们?”
一听,淇五便知道打探不了什么了,笑着摇了摇头。
沁锦施礼道,“仙君身份特殊,既然没告诉你们,自然有仙君他的道理,恕在下不能解答你的问题。”
果然。淇五摇头,“无妨,迟早也会知晓的。”
沁婧沁锦无声笑了笑,两人照面伸手,“请四位随来。”
“可是阿落她……”十七有些不愿走,青止拉着阿落出去了,他似乎没有看到自己一样。
“阿落姑娘有仙君看着,不会有事的,你们随在下走吧。”沁锦摇头道,这小狐狸情绪有些激动,她自然是看出小狐狸是女的,那看青止的目光就像那柔弱一朵花的百花公主瞅青止一样,带着几分爱慕几分痴迷。
淇五低沉一声,“十七。”
十七一脸不甘地低下头,淇五挑眉,对着沁锦两人笑道,“两位仙女姐姐,带路吧。”
沁婧笑眯眯地道,“这位小哥嘴真甜。”
“……!”
阿落被青止带到了另一个阁房里,见青止倏然松开自己的手,她不由得挑眉,这么害羞?青止不知她想些什么,自顾自地在一长形书桌前坐了下来。
桌上是一张白纸,方才阿落的目光在青止身上,不曾看这阁房。这不看还好,一看阿落便发现,这不是她偷偷进来还在里面作了一幅画的房间么?
偷偷地瞄了一眼那张白纸,见上面没有一点痕迹,阿落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凑到青止对面,双肘放在桌上,手掌撑着好看的下巴,问道,“带我来这里做甚么?看你作画?”
青止抬头看了一眼她,见她两腮微红,垂下的眼睫毛时动时抖,立即错开目光,看着那白纸,眼眉嘴角微微弯了弯,轻声道,“阿落,还记得我说过带淇五他们来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么?”
阿落目光盯着那白纸,闻言,似乎意料之中的事一般点点头,“嗯,记得。假扮君落。”
青止着手拿起石砚上的毛笔,沾了沾墨汁,抬手间便在纸上画了人形出来,一边画一边说道,“六界除了神界,其余五界之主都聚集在这仙界的天蔺殿里,人界之主舒汮,曾经是仙界的一位下仙,被天神派到人界做人间的守护者,如今已经一千五百多年了,我估摸着也会趁此次的盛宴换界主。魔界之主直袹,仙界之主毕蔺,妖界之主妖炫以及冥界之主洛裟。”
笔尖墨汁渐隐,青止又沾了沾,继续作画。
“神界不同于其他五界,我不知道这次为何会在神界举行,但是……”青止顿了顿,片刻后摇头失笑,“我与你说这些做甚?”
阿落挑眉,“你说这些该不会是不想带我去吧?”
青止抬眸瞅了她一眼,“不是,阿落,我忽而发现,有些事不该瞒着你,不论你是不是失了记忆,我都不该瞒着你替你作主张。”
阿落听得糊涂,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伸手去摸摸额头,又反手摸了摸青止的额头,“你是不是病糊涂了,胡话说的这么多?”
青止脸色黑了黑,拿来她的手,淡淡道,“阿落,你是冥界之人,鬼王选定的王后。亦是当初我与你说过的君落。”
阿落一怔,青止果然是知晓她的身份,只是,“什么是鬼王选定的王后?”
“便是鬼王的妻子。”
青止又抬头看了她一眼,本以为她会一脸惊讶,却是一副平静的脸色,她淡淡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将我送回冥界?”
青止没有回答,他极似认真地在纸上作画,阿落挑眉,也耐心地跟他耗着时间,继续撑着下巴看着他作画,脑海中那身影越发地清晰明显,脸却是模糊一片。阿落若有所思地琢磨着。
两人‘僵持’了许久,阿落琢磨了许久都没琢磨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便失了耐心一把扯过桌上那张纸,不耐烦地问道,“你要待我如何?”
见画纸被抢,青止也不恼,慢悠悠地将手上的笔往石砚上一放,眸光微凝,缓缓道,“阿落,鬼王待你好,如今你失了记忆或许不认得他,但他将是你夫君,既为夫妻,理应你该回到他的身边。”
阿落慢慢扬起一抹笑容,看着青止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冥界是你生长的地方,若是回去后,说不定你会记起往事。我以前是想着让你自己记起来再让你回去,如今鬼王来了,那便不瞒着他了,也不瞒着你。阿落,你可愿回去?”
他的话语一落,阿落的声音便跟着,“不愿!”如此快速的回答叫青止一愣。
阿落收起笑容,低头看那白纸。青止在上面画了两个人儿,一男一女,男的身形欣长站在一旁神情淡淡,女的坐在不远处,脸上带着娇艳的笑容,只是奇怪的是那女子的眼睛被纱巾裹住。阿落叫他这画看得愣了愣,随即淡淡道,“就算我真是君落,也不愿回冥界去。你说不论我是不是失了记忆都不该瞒着我替我作主张,我现在没有以前的记忆,认识的人便是只有你,淇五十七泽屿羽沢他们。倘若为了寻回以前的记忆去一个对于我现在来说不认识陌生的地方,那我宁愿不记起以前的事。”
阿落抬起头,对他对视着,眼眸闪过光芒,“青止,你还要送我回冥界吗?”
或许那双眼睛太过清澈,带着几分祈求,青止心头像是被狗尾草扫过,顿时软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道,“你若是不想回去……那便不回了吧。”
闻此言,阿落心里一喜,方才自己说的话是出自真心的,她真心不想去冥界,不想丢下淇五和十七羽沢,还有……
阿落用余光瞄了一眼青止,见他深思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再次低头瞅了瞅手里那幅画,手指气息一动,将附在白纸上的障眼术抹去,对着青止展颜一笑,轻快道,“咯,这个送你。”
青止看着她手里的画,方才他只是画了两个人,如今那纸上多了一座桥,桥下有条河,河边有块石头,还有两岸边的花朵。而那站着的少年正在桥上,女子坐在岸边,两幅画甚是相容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