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随着那位大娘走了进去,他左右看了一眼,里边的东西都差不多被清空了。而书架上的书也都被叠得整整齐齐,捆绑好放在一旁。
“大娘,那个...小翠呢?我好像有好几天没见到她了。”老君随便翻了几本书,这才有目的性的问道。那位大娘脸色立马就变了,表情黯淡了下来,老眼开始泛红,声音哽咽道;“小翠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我就该对这孩子好一点。”
老君一愣,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安。
“大娘,小翠她..怎么了?”
而白小仙和哮天犬刚好就出现在了门外,躲在门外偷听着。那位大娘越想越难过,抱着那些小翠喜欢的书本哭了;“小翠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患的是白血病晚期,因为知道我们拿不出钱动手术她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们,只是为了让我们减轻负担,那孩子...老天爷已经夺走了她的双眼,如今却要夺走她的性命..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老君僵在了原地,而白小仙和哮天犬也都愣住了。老君低着头,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她在哪?”
“在医院。”大娘回答。
老君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出去了,就连白小仙和哮天犬问他他都不回答。哮天犬和白小仙紧紧跟着他,一直在背后喊着,可老君就跟听不见似得,脚步加快。
来到了小翠所在的医院,老君询问着护士后才知道小翠在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了。老君心灰意冷的靠在柜台旁,正想着该怎么去找她,白小仙就带着哮天犬跑了进来。
“老君,怎么样了?”
因为白小仙喊了声老君,那个护士这才问道;“请问,您是君泰先生吗?”
老君一怔,抬起头,声音沙哑;“是..是的。”
那护士从柜子下掏出来一封信,递给了老君,说;“这是曹小翠小姐给您的,她说,如果有位姓君的先生来找她,就让我把这封信给您。”
老君颤抖的接过了那封信,说了句谢谢后,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医院。白小仙和哮天犬一直担忧的跟在他身后,看到老君并没有拆开那封信后,说道;“这封信既然是那位姐姐送给你的,那肯定是有重要的话要跟老君您说,您快看看吧。”
“是啊。”哮天犬赞同。
老君犹豫了许久,才将信封给拆开,里面的正是小翠留下的字迹,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当你看到这封信后,我可能已经不在了,抱歉,本来是想跟你亲自道别的,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我害怕,害怕一旦开了口,我就没办法坦然面对自己仅剩下来的期限了。我其实是白血病晚期患者,本来只是想就这么过着等死的日子,可你却出现了,在和你相处的那些日子,虽然很短暂,但我却很快乐。君泰,其实我喜欢你,可我不能说,因为一旦说了,我怕我走的那天我会承受不了,所以就想着能跟你做朋友就很好了。原谅我这么自私,这么久才告诉你。要是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君泰啊,你一定要过得幸福啊,等你看到这封信后,一定一定不要太难过,很高兴,遇见你。我走了,如果有来生,我们再见吧。曹小翠,字。
老君将信封捏在手里,难过的大喊着;“小翠!!”
宁静的海边,海浪一呼一吸的轻轻拍打着海岸,而坐在岸边上的女人呆呆的望着,就算她看不到海洋,可她能够想象海洋的样子,在幻想中一点一点的等待着结束生命的倒计时。
“小翠!!”老君凭空出现,再找到了人后便急急忙忙的朝着她跑去。白小仙和哮天犬凭空跟着出现后,并没有靠近打扰他们,反而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小翠在听到老君的声音也是错愕,她缓缓的站起身,凭着听觉知道了他来的方向后,这才转过身面对着,没有血色的脸挤出一抹唯美的笑容道;“你傻啊,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我...”老君双手紧捂,明明他有办法可以让救这个凡人,然而他却不能...“我..我也喜欢你,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人。”
小翠微微一怔,难以置信的听着他的告白。她嫣然一笑,笑容却是那样的凄淡。
“我能...摸你的脸吗?”
“能。”老君走近了一步,就站在她触手可及的面前。小翠颤抖的抬起了手,抚在了老君的脸上,说;“如果,我能够恢复一分钟的光明就好了,这样,我就能看清你的样子,记住你的样子,此生怕是没有遗憾了,只是...”
“我可以帮你。”
“什么?”小翠又是一怔,这才感觉到有一双手覆盖住了她的眼睛,那只手移开后,小翠隐隐约约的就看到了面前站着的人。她愣住,当眼睛一点一点的重现光明后,她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俊朗的青年。
“这..这不是梦吗?”
“不是梦,是真的。”老君恢复了年轻时的容貌,笑意浅浅。小翠喜泣落泪,双手捧在他的脸颊,真实的触感,真实的画面,一切都是真实的。
“足够了,就这一分钟。”眼泪从她的眼眶滑落,那是难过与不舍。老君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然而小翠却忽然倒下了。
“小翠!”老君接过了她倒下的身子,心痛万分。
“我..快不行了,能最后一次抱着我吗?”
“可以,可以...”老君抱着她,逐渐感觉到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凉,她最后挤出一抹笑容来,凝固在眼角的泪潸然滑落的瞬间,伴随着她最后的话语;“永别了..君泰..别为我难过...”
“小翠....”直到她冰凉的手从他手心中滑落,老君只能深沉又心痛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白小仙和哮天犬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也都怜惜着在老君怀中走了的小翠,而白小仙仿佛是有了些触感,心里难免不会涌起一抹悲伤。
“看到了吧,凡人的生命就如那昙花一现,一转眼就可瞬即消失,这就是命。”月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白小仙身旁,摸着花白的胡子看着,当初他没有答应老君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女子的性命不久矣,与老君是有缘无分啊。
白小仙垂下了眸,语气略显苍白;“师父,段公子也会有永远离开的这天吗?”
月老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凡人的生命本就脆弱,生老病死乃注定,岂非同我们神仙能长生不老呢?你段公子究竟是一介凡人,病死老死也是正常。”
“我..不想段公子死..”白小仙微微启齿。
“怕啥,反正你是神仙,他死了你还能等上这么几百年,等他转世轮回你再找到他,然后...”
“段公子只有一个!”白小仙忽然低吼道,把哮天犬和月老都给吓到了。她颤抖的咬着唇,哭着道;“就算他轮回转世,可他也不是我所熟悉的段公子了,他会喝下孟婆汤,他会忘记我,他会喜欢上别人...我不想段公子忘记我。”
“那你还等啥,趁现在你还能跟他相处,你是不是应该...诶诶诶,你个孽徒,我还没说完呢,你...唉,看吧,这蠢丫头不到今天还真不知道段宸在她心里有多重要呢。”看着白小仙跑掉的背影,月老才对哮天犬说道。
哮天犬默默的瞅了他一眼,你丫根本就是故意刺激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