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说笑话，逗她笑，她都不会笑了。除了几个孩子，她甚至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笑容了。我敢说，依着她的性子，要不是因为孩子还小，她压根就活不下去——”

慕容凌认真地听着程锦儿说话，心中也有些难受。

程锦儿继续说道：“我作为她最好的朋友，看着都难受。但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也想帮她找到季少，在她心中，季少是无人取代的。你看唐欢语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她现在一直在寻找季少，已经找了三年了。这三年，她过的生活，我看着都心疼。你早就知道季少的下落了对不对？你这个大混蛋，你知道了季少的下落却不告诉唐欢语，我讨厌你！”

慕容凌也是心中苦涩，他的声音有些低落：“其实，不是我不想说，是我没办法说！”

程锦儿冷哼道：“慕容凌，你别给我来这套，你以为不知道你，你就是帮着季少一起隐瞒！我现在连带着季少一起讨厌你！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季少差点死了，他的腿断了。”

慕容凌平静的叙述着。程锦儿却愣住了。

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傻傻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慕容凌拉着程锦儿坐下：“我把所有的都告诉你。”

程锦儿跟着慕容凌在床上坐下，只听得慕容凌开始说了起来：“当时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季少言。你还记得季少言的那件衣服吗？当时我找到季少言的衣服的时候，还发现了一只白色塑料袋。我就猜测季少言肯定没有死。我就顺着这条线路寻找。很快，我就发现当天有人救走了季少言。但是我并没有查出那个人是谁。因为那个人的行踪很诡异，一段时间后就出国了。那一年，我一直让人在国外调查。终于有了一些踪迹。而差不多就是相同的时间，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裴逸轩打过来的。”

程锦儿插话问道：“那个医生裴逸轩？”

慕容凌点了点头：“是他。就是他救了季少言。其实季少言在去见安世随的时候，就给自己备了几条路。他把自己的精卫手下都安排去保护唐欢语和孩子，他也联系了裴逸轩，就怕自己有一个不测。当时飞机爆炸，从高空坠落，哪怕季少言拉了王福做垫背，又有了那只塑料袋缓冲，还是让季少言差点死去。他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了整整一年多。在这一年里，好几次季少言都濒临危险，都是急救过来的。一年以后，季少言醒了，脑子没有坏，但是他的腿却不能动了。这对于季少言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他那么要自尊的人，腿不能动了，他压根就不想活了。他开始不吃不喝，自虐，也就是那个时候，裴逸轩没办法，通知了我。”

程锦儿的心说不出的难受，没想到季少经历了这么多，是她才草率了，她压根没想到为何季少会在轮椅上——而且，季少那么完美，那么优秀的人——程锦儿想都不敢想。

慕容凌继续说道：“你是没有看到那个时候的季少言，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阴冷，没有生气。不管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理你，他只会一个人躲在黑暗里。他的情绪不会波动，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只有我说到唐欢语和两个孩子的时候，他的情绪才会有一些波动。我就用这点来刺激他。他终于有了反应，肯吃饭了，但是仍旧不肯说话。”

程锦儿连忙问道：“后来呢？怎么又会有了曙光集团？”

“后来我就告诉他，你如果继续这样子，没人会来给你保护老婆孩子的。你的老婆孩子就等着季少轩来保护吧。他那个时候终于说话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要崛起。我不得不说，季少言真的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他当时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华盛顿大学，纽约大学三所大学找了二十个人，组成了一只精英团队，我只负责帮他联络一下人。短短一年时间，他就让曙光集团挤进了五百强。两年不到，就成了现在的帝国集团。”

程锦儿不由唏嘘。季少不愧是季少！

慕容凌叹了一口气：“但是即使有了这样的成就，季少言的自信仍旧没有恢复。他不见人，一直坐在黑暗的房间里。他因为受伤，脸上有了一道疤，但是他也不肯去治疗。他的腿，其实也不是说不能治疗，但是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他的状态说不上好。”

程锦儿连忙问道：“那你昨天带着季风，是去找季少了？”

慕容凌点了点头：“对。我想只有他的儿子女儿能刺激他了。他一直不肯见唐欢语他们，我怎么刺激都没有用。我怕万一真的逼着季少言，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所以我只能循序渐进，先带着季风去看看他爸爸。”

程锦儿的心情有些沉重，怎么会这样？季少怎么会腿不能动了？事情不应该这样的！

慕容凌又问道：“你呢？是不是糖糖那儿听到的？糖糖偷听了我和季风的话。”

程锦儿摇了摇头：“倒也不是。糖糖他没说什么。但是昨天，季少应该见到季语了。”

“季语？”慕容凌眯起了眼睛，这倒是他不知道的。难怪昨天季少言那么问自己，是因为他见到了自己的女儿？

“昨天去曙光集团的时候，季语和糖糖失踪了一会儿，是见了曙光集团的总裁Dawn，那人应该就是季少了。我其实看到了一眼，那人坐在轮椅上，那眼神，我一下子就认出是季少了。”

“什么？你见到季少言了？那唐欢语也见到了？”

程锦儿摇头：“她应该没有见到。当时她转过头去了。我就是因为看到季少，所以才惊呆了。”

“那就好——万一看到了——”

慕容凌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咚”的一声，随即糖糖那道欠揍的声音响了起来：“漂亮阿姨，你怎么不进去？麻麻不在房间里吗？”

程锦儿和慕容凌的脸色瞬间变了，刚刚唐欢语在外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