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看着唐欢语被席老拉走了,连忙问季少言:“老板,这——少夫人会不会有危险?”
季少言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他应该是认错人了——”
随后,季少言又把目光看向了老医生:“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会说有人要害他?”
老医生顿时老泪纵横,他真是比窦娥还冤枉,立马开始给季少言解释了起来。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老医生看席老的面色好看了不少,嘴唇也开始红润了,想着治疗的效果应该不错。为了让席老更快恢复,老医生决定给席老施针,这还是祖上传下来的中医秘方,能更有效地治疗这种昏迷不醒的症状。而且这一招席老也不是第一次用,早就驾轻就熟了。
不料刚刚拿出了针,准备施针的时候,席老眼睛突然亮开了,老医生手一抖,针就扎错了地方,席老顿时眼神凶恶,自己拔出了针,冷冽凶狠道:“你想杀我?”
老医生简直冤枉啊,连忙解释:“没有的事,我刚刚是在帮你施针——”
席老顿时眼神凶狠:“还想狡辩!”
一拳就要打过来,幸亏被冲进门的季明给拦了下来,不然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老医生了。老医生想到那场景就后怕。
席老看到居然还有一个练家子,也就跟季明打了起来。他打,季明当然得防御,不料席老的打斗是带着杀伤性的,一下子差点把整个房子都给掀了。
他们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狼藉。季明万万没想到,席老的身手这么好。
两人打着就停不下来了,后来也就是他们看到的那一幕了。
季少言听了两人的话,忖度片刻,道:“席老以前一直是管军队的,他的身手是数一数二的。杀伤力这么强很正常。”
季明顿时受教:“是。也怪我身手不如人。”
季少言冷冷地瞥了季明一眼,然后对老医生道:“医生,你去客厅照顾下席老,万一他病情发作可就不好了。”
老医生连忙应是,朝着客厅走去。
待老医生离去,季少言眼中染上了三分冷冽,沉声问道:“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么?”
季明立马单膝跪地:“属下知错。”
“错在哪里?”季少言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季明立马回答:“不该跟席老动手。更不应该动手了以后差点败在席老手下。”
季少言眼神眯起,声音愈发冷冽:“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在哪里。”
季明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季少言的确把季明当兄弟,但是这并不代表就没有组织纪律。季少言是一个十分讲究规矩的人,当他把季明当成兄弟的时候,他会按照兄弟的标准来对待他。但是当季明是他的手下,是暗卫首领的时候,就得有手下的能力。连这点都领悟不了,季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季明心中更是擂鼓不断,他的确没有领会季少言说的“错”是在何处,但是他的确知道自己错了。季少言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罚一个人,他做的事情,必得有他的理由。这也是季少言能让人信服甘愿城府最重要的一个理由。
“请季少指明!”
当季明以“季少”来称呼季少言时,表明了他已经服错,甘愿受罚。当初在季少麾下,他对待任何一个人,都是奖罚分明,纪律严明。
而回到公司之后,他则成了光鲜的季总,无法用军队按一套来治人,但是季少言有他独特的一套公司管理的方法,依旧能让季氏混得风生水起。
季少言低沉的声音响起:“你错有二,却不是你刚刚所言之错。其一,不是不该跟席老动手,而是必须得动手。”
季明一愣,似是不解,眼神专注地看向季少言。
季少言背光而立,眼神深邃,令人肃穆:“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无论是谁,无论权势如何滔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没必要容忍任何人。即使是席老,也不足为惧。”
后面四个字让季明浑身血液上涌,顿时热血沸腾。
的确,这就是季少言,不管那人是谁,对手有多强大,对他来说,都不足为惧。
“且不说云市席家跟厦市季家本就平分秋色,即使云市席家更胜一筹,那又何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他强一头,明日我就能盖过他一头。而且,你或许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救他,不是因为他是云市席家,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值得我敬佩的人。若是他日他能记得这一名之恩,那便是意外所得;若不能,于我没有任何损失。”
季少言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季明,随后一字一句道:“厦市季少,永远不会对任何人卑躬屈膝,曲意逢迎。你要记得,任何时候,谨记四个字:不卑不亢。饶是你现在权势滔天,有可能会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一山还有一山高,所以你不能骄躁;饶是你现在不如人,仍有软肋,那又怎样?事在人为,你如何知晓某日那等看轻你之人不会有求于你?”
季明浑身一颤,犹如醍醐灌顶,恭敬道:“谢谢季少,受教了”。
季少言轻轻点头,随即又冷声道:“第二个错,则是你不够专注。若是席老的那一拳,不是拳头,而是一把军刀,亦或是一把枪,你现在会怎样?”
季明后背已经被汗液渗透,季少言薄薄的嘴唇上下翻动,不带任何感情道:“或许现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季明握紧拳头,手开始发抖。
季少言眼眸看向了远处:“季明。你我都是刀尖上走过的人,经受过魔鬼训练的人。你知道,在刀下,抢下,战场上,一着不慎,丢的不是一只手一条腿,而是一条命!现在日子安稳了,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但是若是不居安思危,下场会死的很惨。人便是这样,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可以想想中东,想想那些战争飞扬的地方,你若是不前进,那就等着被挨打。”
季明头低得更厉害了:“是!属下知错了。”
季少言凝眉:“那你再说说,你的第二个错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