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又继续响了起来了。
“你是说，你喜欢的人，一直是我的丈夫？”
“是！”
“呵呵，你真是可笑，是你促成我和唐海华的，你现在告诉我，你喜欢我的丈夫，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么？”
“我也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那我告诉你，我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丈夫了，你死了这条心吧！你不是已经憋在心里这么久了么？只要你一直憋着，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要对你坦白！”
“好一个坦白！那我还得感谢你了？”
声音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还是对不起。”
“秦华，今天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见，我知道喜欢上一个人不是你的错。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你看欢欢都那么大了。我想你也不想拆散我的家庭吧？”
“我不想。”
“那就好。那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就这样吧？”
“我不能。”
女子吼了起来：“为什么不能啊！你是不要我们的闺蜜情了么？”
“对不起。我知道欢欢这么大了，因为我的孩子也这么大了。”
“你说什么？你有了孩子？”
“是的。”
“孩子是他的？”
“是的。”
“哈哈哈哈哈，好，实在是好——”
声音突然从这儿断了，录音结束了。
唐欢语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顺着脸颊止不住地流了，她的妈妈！她的妈妈到底承受了多少？她能感受到妈妈最后的笑声那种无力感，悲怆，那种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和最爱的人背叛的痛苦感。
她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开始发抖。程锦儿听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这世上有贱人，但是没有见过这么贱的人！果然，贱这个字永远没有下限。
唐欢语只是不住地抽泣，哭得好生可怜，嘴里不住地喃喃：“妈妈，妈妈，妈妈……”
程锦儿心疼地走过去抱住了唐欢语，她感受到唐欢语浑身一颤。
唐欢语感受到是程锦儿，才抱住了程锦儿，靠在她肩膀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程锦儿轻轻拍着唐欢语的肩膀，让她哭个够。
唐欢语这样一哭，就整整哭了一个小时。
哭到喉咙都沙哑了，才开始啜泣。
程锦儿心里也止不住地难受，唐欢语这段时间，是把一生的眼泪都要哭完了吧？不过这样也好，哭完了以后就是平坦的生活。
“咱们不哭了，好么？”
唐欢语红肿着眼睛，听到程锦儿温柔关心的声音，又继续哭了起来。
“锦儿，锦儿，我以前，一直都以为，都以为妈妈，心狠，抛下了我，不要我了——你知道么？那阵子，爸爸妈妈每天在家里吵架，吵得凶了还砸东西。妈妈让爸爸不要出去，爸爸居然还出去了，妈妈就一个人在房里哭得很惨很惨。我其实已经回家了，我就在躲在门外，我都不敢进去，我害怕看着大哭的妈妈。我害怕妈妈抱着我哭，说对不起我的样子。”
“你知道么？妈妈，曾经有一度，想带着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的。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的。后来，妈妈不忍心了。我很爱很爱我妈妈，但是我心中也有怨恨的，我恨她为何总是想要丢弃我，为何总是想不开，我总是不能理解她——”
“直到现在，我能理解了。我真的能理解了。因为钱姝儿虽然没有怀上季少言的孩子，但是她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她说她爱季少言，爱了好多年了——我没有妈妈那样爱季少言，但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可想而知，妈妈那个时候，心里该有多苦！我一直不知道，妈妈承担了这么多，我一直不知道，妈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程锦儿听着唐欢语说这些话，眼眶也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拍着唐欢语的肩膀：“你妈妈很爱很爱你，她都知道的。知道你也爱她。你毕竟还小，那么小，能做什么呢？要怪，都怪钱秦华她们母亲，拆散了你们好好的家庭！不怪你，不怪你妈妈！你要好好地生活下去，生活得好，你妈妈知道了才能安慰。”
唐欢语全身还在发抖，双手握紧了拳头：“我真是忍无可忍了！锦儿，我现在越来越怀疑，我妈妈的去世，并不是意外！”
程锦儿听了这话，顿时严肃了起来：“怎么说？”
唐欢语擦了擦眼泪，沙哑着声音：“当初妈妈都已经说好了，要好好照顾我的。如果妈妈当时还想要自杀的话，带着我在马路上的时候，就可以做了。但是她并没有，那我想，她应该是想着要好好照顾我长大的。但是，她却突然出了车祸——我觉得这并不是意外，或许是有预谋的！”
“你有没有怀疑的人？会不会是他们？”
唐欢语眼中恨意在燃烧：“如果妈妈的去世，不是意外的话，除了他们，我想不出还有谁会下狠手。只有对他们来说，妈妈才是碍了他们的路。”
程锦儿听了点点头，的确，要是唐阿姨不在了，他们倒是可以堂而皇之在一起，不过，好像也不太对。
“不过，欢语，如果真的是他们所为，你爸爸老早就可以把她们接回来了，为什么还要等到现在？这么多年不是白白等了？”
这点也是唐欢语想不通的，按道理，唐海华的确可以一开始就把她们接回来。
“会不会只是钱秦华所为，跟你爸爸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么？”唐欢语讽刺地笑道，不管有没有关系，他都脱不了干系，只不过一个直接，一个间接而已。
“不过不敢怎么样，我想这件事，跟钱秦华肯定有关系！”
“嗯！”
“你想怎么做？”
唐欢语吸了一口气，眼神阴狠：“我还没想好，不过，只要有证据跟他们有关，我都不会放过他们的！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程锦儿义气地拍拍肩膀：“好！欢语，你要记得，不管怎么样，你都不是孤军一人，我一定会在你身边支持你！只要你需要，说一声就可以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唐欢语笑了，幸好她眼睛没有瞎，遇到了这么一个好的朋友的，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了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