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印象当中,季承淮很少有表情,似乎对他这个儿子,也没什么爱。打骂倒是不少,不过大多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不过,这样怒气冲冲的情况,倒是真的少见。
“你回答我!她为什么自杀!”季承淮看到季少言不回答,提高了分贝。
“酒醉和我发生了关系,怀上了孩子,但是想和我离婚,所以就自杀了。”季少言幽幽地回复,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在你口里就这么轻描淡写。离婚,这是不可能的!”季承淮态度突然强硬起来了。
“呵——你说不行就不行?我告诉你,我已经同意离婚了,不仅如此,她还想要跟你宝贝儿子季少轩在一起,我已经同意了,我还打算放个鞭炮庆祝。庆祝你教子有方!”
“啪——”季承淮一巴掌就这么打了下去。
季少言摸着发疼的半边脸,嘴角浮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你干嘛,你打他干嘛!”林紫雪拉过季少言,看着季少言红肿的半边脸,狠狠瞪了一眼季承淮。
“你别管,你给我说清楚。我告诉你,你不准离婚。也不能让你弟弟跟欢语在一起。除非你把所有的权利给你弟弟——”
季承淮最后一句话一出,房间里顿时安静了。
季少言拍起了手:“好,好——真是一个好父亲。原来这才是你心里所想的。早说嘛,何必小时候对我那么凶,让我接受恶魔的训练。既然在你们心里,儿子只有一个,就是你家儿子少轩,何必生下我,让我经受这份痛苦?”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季承淮气急,伸手又要打。
季少言往后退了一步,身上换上生人勿近的标签,极为冷淡地声音响起:“我不是你们的工具。也不是任打任骂的。我只尊重值得我尊重的。你们给了我生命,我还你们安享无忧,两不相欠。至于其他的,你们管不了,更没资格管!”
说完,季少言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留下一个萧条的背影。
林紫雪趴到床上哭了起来。
季少言经过一楼,只剩下王华凤夫妇还坐在大厅里,季少言跟他们两人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
王华凤连忙喊道:“少言,那么匆忙干嘛,难得回来一次,一家人坐会儿聊聊天不好嘛!”
“大妈,我还有事要处理。”季少言委婉地拒绝。
“我想欢语那孩子了,你下次可一定要把她带回来!”王华凤想到那个鬼灵精,笑了笑。
“她——”季少言顿了顿,艰涩地开口道:“恐怕不行了,我跟她要离婚了。”
“什么!为什么啊!”王华凤不由尖叫出声,这也太突然了!
“嗯——因为性格不合吧。大妈,我有点累了,我就先回去了。”
王华凤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少言,别难过,身体要紧,这些事我们慢慢处理。”
季少言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刚走到车旁边,看到有个修长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车旁边。
“又被打了?”季少弘似笑非笑地看着季少言。
“你是来看好戏的?小心惹祸上身。”季少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季少弘。
“你还真是无趣。有你顶着,我怎么会惹祸上身。”季少弘悠哉地往车上一靠。
“别把一切想得太美好。说不定很快你就会被卷进来脱不了身。”季少言幽幽地冒了一句。
“你就这么希望我卷进来?不怕我把这浑水越搅越乱?”
“你都说浑水了,还怕更乱吗?”
“哈哈,哥,你说话真有意思!”季少弘大笑起来,是谁说这个哥哥心狠手辣不解风情的,那只是不懂季少言的人吧!
“那也要有人听得出我话中的意思。”
“哥,你就不怕我已经万事俱备,就等着一阵风了?”季少弘身体前倾,笑眯眯地看着季少言。
“嗯。你要是希望,我可以帮你借阵东风过来!”
“哥,我现在真的觉得,”季少弘认真地看着季少言,“老一代的人可以下来的,实在是跟不上我们新鲜血液的步伐了。”
季少言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可以先把这番话跟爷爷说下,然后再跟你爸妈说下。”
“我去,那我就狗带了!”
季少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开了车门。
“走了。”
“喂,哥,你就这么走了,也不和我聊聊天?”季少弘仰天长叹。
“我很忙——”
季少言轻飘飘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季少言开了一段路程后,把车停在路边。望着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心中的惆怅也消散了不少。
即使被他们当成了工具,又怎样?他还是健康地长大了。
即使没有爱又怎样?有爱反而会有负担,无爱无痛。
爱和痛往往是相伴而行的。
即使他们永远只在乎季少轩又怎样?
他季少言既然有属于他季少言的精彩。
他季少言,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自己。他只要做好自己,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好。
如果他是一个依赖于爱成长的人,估计他早就存活不到现在了。
季少弘吹着口哨,看着碧蓝的天空,心情也莫名地好,这个哥哥,还挺风趣幽默的嘛。
当季少弘迈着修长的腿走到大厅,却发现王华凤严肃地思考着问题。
季少弘跳到了王华凤面前,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回神咯,老妈!”
王华凤猛地一惊,一看,原来是那讨债的儿子,拍了拍胸脯:“你要吓死你妈啊!”
季少弘眨巴着漂亮的桃花眼:“我怎么敢呢!借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吓坏我最最亲爱的母亲大人呀!”
王华凤也宠溺地笑了:“你这调皮的讨债鬼!”
季少弘扮了一个鬼脸。
“对了,你听说了么?少言要和欢语离婚!”
季少弘蒙了一下,随后掏了掏耳朵:“妈,刚刚听力不太好,你再说一遍。”
“季少言,要和唐欢语离婚,你现在听清楚了吗?”
季少弘一下子恢复了正经:“这怎么可能,刚刚哥没跟我说起这件事啊。”
“刚刚也是少言亲自说的。”
“他们两个人那么恩爱,怎么可能会离婚?”季少弘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爆炸的新闻,随即,脑子里有个概念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