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蝉就这样看着小梗,不停的磕头,额头都渗出血珠。

“既然,知道错了,还不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听到轻蝉的话,小梗停下动作,眼神有些闪躲。

“属下不知公主说的是什么。”

轻蝉围着小梗转了两圈,弯下身子,轻轻的在小梗耳边说:“国师大人也有二十七八了吧!也该婚配了。”

“属下知道公主的意思了。”

小梗站起身,在轻蝉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些什么,轻蝉的眼中全是算计的眼光。

“原来如此!原来她就是重无萦啊!”轻蝉坐在桌旁,一只手撑着头。

“是的,公主!”小梗给她倒上一杯水。

“好,我知道了,事成之后,我会成全你的。”

小梗心里莫名的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你去给母后写信吧!不管你怎么写,一定要让国师过来。”

小梗低着头,不说话,轻蝉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母后特意安排在我身边的吗?这几个月以来,我的任何动向,母后都是知道的,而这一切,全是你偷偷给她飞鸽传书的对吧?”

小梗看着喜怒无常的轻蝉,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唯一的感觉,就是轻蝉公主这性子,真是越来越向王后了。

“回公主,属下的确是在给王后传书,但是,王后只是吩咐,让属下把这些事告诉她,并未让属下阻拦公主什么。”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说出来,只见轻蝉点了点头。

“算你还算识相,若不是,你只是传书而已,本公主才不要轻易绕过你。”

“谢公主!”

“好了,下去吧!赶紧去传书,本公主在王府门口等你。”

轻蝉挥手让她下去,自己则是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小梗把这里的事情如实飞鸽传书回漓国,隐瞒了她把吴萦的事告诉了轻蝉,但是她觉得仅凭这些事情,足以让王后把国师派过来了。

若是别人,就凭轻蝉的漓国公主的身份,至少得给她三分薄面。可是,这个安濉连南国皇帝都觉得头疼的人,所以,漓国王后绝对不敢冒险,让漓国唯一的皇室血脉去惹这个安濉王爷。

此刻,南国皇帝安怀和景王爷安景待在太后宫中,上演一场母慈子孝的戏码。

“你们这个王叔是个有福的,一下子儿女齐全,你们可得好好的为他庆贺一番。”

太后左手拉着安怀,右手拉着安景,语重心长的说着。

“儿臣,一定谨记母后教诲。”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回答着。

“母后,这个月底,就是您的六十大寿,儿臣一定为你办一场隆重的寿宴。”安怀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孝顺。

“这事臣弟就帮不上忙了,还得劳皇兄费心了。”安景谦虚的说:“母后到时候景儿送你一大礼,母后有没有心仪的礼物,儿臣一定倾尽全力,一定给您寻来。”

“母后老了,就盼个一家团圆,个个都不缺席。”太后拉着他们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好!儿臣明白了,儿臣一会儿就去拟旨,月底同时在宫中为王叔的孩子,举办满月宴,这样咱们一大家子就团圆了。”

三人正说的起劲,太监总管急急忙忙的前来禀报。

“有什么急事不能等寡人回去再处理吗?没看到寡人正在陪太后吗?”安怀冷着脸,话中带着责备。

“启禀皇上,漓国公主前来参见皇上。”总管公公恭敬的跪在地上,回答。

“她怎么又来了?”太后的脸拉的老长。

“好了!你下去吧!寡人知道了。”安怀挥手让太监总管退下。

“母后,她好歹是漓国未来的继承人,怎么说,我们也得打好关系不是?”

“好了,好了,哀家明白!”太后看了一眼安景:“景儿,你与皇上是亲兄弟,应当为他分担一点,你也一起去吧!”

两人在太后的目送下,离开了太后的寝宫,一路上,安景跟在安怀身后。

“母后的意思,景儿明白吗?”安怀旁敲侧击的问他。

“皇兄多虑了,小景没有那么大的心。”安景淡笑着。

安怀没有再说话,侧着头看着他,安怀是真不明白安景是真没野心,还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求的样子迷惑他的。

宫中的每个人都是人精,谁都明白太后话中的意思。

漓国就轻蝉这么一个皇室血脉,娶了轻蝉就等于得到了漓国的继承权。如果安景再次娶了漓国公主身份的轻蝉,就等于坐上了漓国的皇位,太后又让他好好辅佐安怀,这样一来,漓国就等同于是南国的了。

突然间,安景眼神有些涣散,吴萦曾说过的话,再次浮上心头:你拿婚姻当什么?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安景自嘲的笑了一下,曾经他也笑这句话说的矫情,可是现在这句话,他莫名的有些期待和向往。

两人各怀心事,很快就见到轻蝉。

“轻蝉参见皇上!”

“公主请起!”

轻蝉站直身子,看到安怀身后的安景,轻轻的福了福身子,安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想必公主找皇兄定是有话说,小景就先下去了。”

安景留下一句话,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轻蝉找安怀除了因为安濉的事,就不会有别的事了。

如果她真的能将吴萦挤下来,离间吴萦和安濉,他不介意帮她一把,反正他也正缺一个王妃。

两人看着安景离去,直到看不到,两人才收回眼光,开始说事情。

“皇上,听说八年前,南国有一宗多名女子失踪案。”轻蝉直接切入主题。

听到轻蝉提到这事,安怀的眼里闪过一抹杀意。

“公主是何意?”

安怀的声音冷得掉冰渣,轻蝉却毫不在意。

“听说,此事是铸伞世家重府勾结外贼,而造成的。”

“对!没错!”安怀的脸上依然全是冷然。

“听说重府的女眷被判充军妓?”

安怀的脑中闪过各种有可能的事,当年漓国国师与重府长女的情,他是知道的,只是当做不知道,将重家的女眷判了充军妓,他特意交代了,一定要看好重无叶。

重无叶服役期间,他偷偷派人将重无叶带到另一个地方去做军妓,当年做这事的人已经被他偷偷处理了,也就是说,现在重无叶在哪儿,只有他知道。

现在轻蝉突然问到这事,他不得不怀疑,轻蝉的目的是不是想知道重无叶在哪儿?

“听说,重府的二小姐在路途中,因为服役的路太长,所以在途中就死亡了?”轻蝉看着安怀若有所思的眼睛。

“回来复命的人的确是这么说的。”安怀只能这么回答。

虽然轻蝉没有问重无叶的事,但是她问的人却与重无叶有关,或者她是想问的是重无叶。

“可是,我怎么好像听说,重家二小姐还活着。”轻蝉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眼里全是算计。

“还有这等事?”安怀眯着眼睛,当初他之所以会选择重府,一是因为连柳在那儿待过,二是因为重无叶和连柳的那点私情。

当时,连柳已经将重无叶带回了漓国,但是,如果她知道了家族因为连柳被灭族,绝对能拆散他们。

他还特意在没有惊动南国的情况下,先让重府被判通敌叛国罪名消息传到漓国,没想到重无叶居然跑了回来。这样一来正中他的下怀。

安怀是不知道连柳对重无叶到底有多少真心,但是以男人的角度来看,任何男人都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做军妓。

原本以为,连柳会来劫走人,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动作。而重无叶居然没有向连柳求救,被送去做军妓之时,安怀下旨特意的关照过她,最后她居然没有任何的反抗,就这样平静的接受。

安怀也是在那时记住了重无叶的名字,但是她妹妹叫什么名字,他真不知道。

“轻蝉也是才知道,而且不敢相信。”轻蝉拿出手绢掖了掖眼角,好像不敢相信的样子。

“哦?不知什么事,让公主不敢相信?”安怀挑了挑眉,特意问她。

“因为,那位重府二小姐的闺名叫重……”轻蝉特意停了一下:“无萦!”

“难道就是?”安怀的样子似乎不敢相信,可是他的眼睛里更多的是兴奋。

“是啊!我也是不敢相信,这才进宫找皇上商量啊!”轻蝉为难的绞着手里的手绢。

“这个……”安怀为难的说:“寡人也不能听公主片面之词,总得去查证一下。”

“轻蝉明白的!”轻蝉绞手绢的手,停了下来,好似安心了一般,眼角带着些笑意。

“对了!这个月底,寡人会在宫中为太后举行六十大寿寿宴,他老人家希望一家人,来个大团圆。到时候还请公主赏脸。”

轻蝉听到安怀这话,连连点头应下,满意的带着小梗回到安王府。

安怀这话说的隐晦又全面,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言下之意就是说,到时候吴萦也会来到宫中,又说一家人团圆,又说请公主一起来,就是已经把轻蝉当成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