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这个字,用来形容砸开一块石头其实很不妥当。可是没有谁知道为什么人们习惯用这个字;开采的灵韵石同样会有厚厚的石衣,同样要用到这个字。
吭!
手臂震麻。
此间的人看起来都是年迈,可这么一群人修为却是恐怖的。莫说是什么所谓的石头,便是一座石山,他们也同样解得开。
只是,眼前这块黑溜溜的石头还真就让他们为了难。
“好硬的石头,老夫因为好奇也曾去过灵韵石矿脉做了几日的苦工,便是那被天地灵气喂养的石头都没有这么坚硬。我现在倒是相信了那神魔古矿区来人的话,这东西铺路果然不太合适。”
“罢了,我的紫银亮金锤虽然算不得什么宝贝,砸开这破石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老者说着也不知从哪里便把这所谓的锤子拎了出来。
锤子不算大,不过两尺长。通体泛紫,可这映衬的紫芒之中竟含着一丝金韵。
砰!
闷声闷气的一锤砸了下去,震得此间诸人双耳发麻,一个个都不住的摇头张口,更有人大呼‘倒霉’!
只是,石头还是石头,锤子也仍是锤子。只不过原本圆滑的锤面却出现了一道坑痕;看的这老者心痛。
“这玩意怎么会这么硬?老四,我看你不若想个办法把这石头钻个窟窿出来,灌上铁柄当锤子用,绝对比你那劳什子的宝贝要强得多。”
虽被打趣,可这老者一时间竟真的有这打算。只是,做成锤子的前提是要钻出一个窟窿,他若有办法钻一个窟窿也就不必毁了自己的宝贝。
杨家的老家主见老哥几个如此心情,便也多了几分玩性,竟随手提来一柄剑!
看到这柄剑的时候,这里的诸位长老们皆止住了神态,或者说是露出了惊讶。
这是杨家的传家宝物,同是家主的象征。大家其实心底也没什么底,毕竟传承只是象征,并不见得这柄剑就真的比老四的那把锤子好。
“家主大哥,你如果把这剑也给弄断了,这石头可打不成剑啊!”先前开口调侃的老者再次开起了玩笑。
杨老家主听后微微一笑:“只要你还认我是这杨家的家主便好,我就怕没了这剑,你老小子就跳出来拉山头!”
老者听后有些面露尴尬:“这都多少年的事儿了,年轻那会儿没抢过,如今抢来做什么?早过了风光的年代,孙子都成群了。”
“哈哈……”
众人听后皆是大笑,此人虽然风趣,更是爽朗。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与杨老家主争夺宝座的人很多,唯独此人能够到他身边成为了长老。
剑,缓缓举起,老家主亲自执剑,并非是他很在意这块石头,而是这柄剑历来只有家主才有资格拿在手里。
吭哧!
声音的确变了,而且也没有金属的折鸣声。
“开了!”一众长老双眼冒着精光,更有人不觉大呼。
实则大家都看到了,同样也心赞家主果然是家主,这传承的佩剑比及自己温养多年的配器不知要好上多少。
呼……
只是大家兴奋之余,只看得被斩开的石块间竟聚起一团黑雾,散发着恐怖的戾气,仿若要吞噬尽这天地间的一切生灵。
“这……不说是块废石么!”
此时容不得大家计较,这石头的确解出了东西,不过貌似竟是一团不详。
嘶戾的惨叫声从黑雾中传来,仿若里面笼罩的是一处炼狱。
几个人听后皆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却见老家主忽然手执家主佩剑,竟是斩向那团选在他面前的黑雾。
轰……
异芒绽放,只是周遭开始猛烈的震动,却见被斩中的黑雾气息更甚,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最后,竟化作一柄长剑的模样,剑锋执天,刺透而去!
这……
这几人是杨家的长老,虽不能执家主佩剑,却都是认得的。那一团黑雾,身中家主之剑,最后竟化其形冲破此处石室。
老家主见后没有犹豫,单手扬剑,竟也从那人头大小的洞中冲出……
轰……
外面杨家的族人皆是震惊。这是他们族中的居地,更是家族的圣地。怎地这里竟会发生这般惊天动地的响声?
一个,两个,三个……
直至很多人走出房间,只看到威严稳重的家主,竟与一柄黑剑在空中缠斗。或者说,那不是剑,只是一团黑雾!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兴本欲启程返回封雍城,距离东神院封闭的日子没几天,他这学院弟子自是要回去修炼。
“不知,我等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家主已然在与那东西缠斗。五哥,你是咱们这一代在外游历最多的人,你可认得那是什么?”有族妹走来轻问。
杨兴尴尬苦笑:“我只是东神院的寻常地自,哪里算得上游历。虽有几次试炼,多半都被我睡觉渡过。”
“可是,前段见你不是去了叶家,还参加了各域天才的选亲大会。”这族妹娇柔呆萌,好似视杨兴为偶像。
“呃……”
杨兴也不知怎么回答。
“桀桀……”
杨老家主听后眉头一皱,似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团黑雾竟会露出这般阴邪的笑!
“不好!”老家主忽然大叫,整个人猛地向下沉去。
那一团黑雾,明明化作了剑态,却忽然散的无声无息,好似从未曾出现过一般。
同一时,杨家少辈居住的区域竟有十八个少男少吕-彤时仰面看天,双目紧闭,甚至是双臂张开,仿若在向上苍祈祷。
血气,快速的升起,从这十八个人的眉心。
杨兴不在这十八人之列,可他身畔的小族妹却没能逃过这一劫。他虽然自嘲没什么见识,可他却机智。见此便知有些不妙,竟一把将身畔的这个小族妹扑倒,更是用自己唯一的一件宝贝,一枚黑黝黝的铜钱扣在她的眉心。
飞起的血气登时被阻断,那铜钱不断争鸣,甚至散发着淡淡的苍古气息。
只是,杨兴虽阻止了一人,那么这看似血祭的仪式便会多出一个名额。谁来添?自然是他自己!
同一时,这下方似乎也结成一道结界,竟然将杨老家主连同那几个长老全都隔在外出,任他们怎么攻击,竟都不能打破。
十八道血气终究没能被阻止,升在空中,凝成一团淡红的雾气。在这雾气之中,竟还隐没黑玄之气,不难看出先前消失的黑雾,正在重新凝聚。
“这是太古邪物!可恨竟在吸食我杨家少辈的生气!”老家主此时悔恨,这么一块不可能出东西的破石头中竟切出这么一团魔物,若真的死了这十八个杨家少辈,当真是伤筋动骨啊。
只是,这一切还在上演,他们……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力地看着!
杨兴,恐怕是这十八人当中唯一一个清醒之人,他听到了家主的话,也看到了那邪物似乎在借着他们十八人的生气进行血祭。
咬咬牙,竟露出一丝笑。杨兴在家族长辈眼中从不是个堪大任的人,送他去东神院,也只是因为他的天资不错,或许可以用联姻为家族获得不少的好处。
此时,老家主看到了他的笑,也看到他手中的动作。
那,是一把匕首,很寻常的匕首;一柄他们可以任意折断的匕首。
也正是这柄匕首,让老家主知道自己错了,看错了杨兴这个人。
哧!
从眉心而入,刺破后脑而出。
杨兴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从不曾想过有一日他会对自己这么狠。
“我让你吸!哈哈……”
是的,他没有立即死去,或许是因为这结界的存在。此时的黑雾已经化作血黑色,若真的给它成功血祭,说不得就要出世一个祸乱天下的魔物。
只是谁都未曾料到,甚至是黑雾自己也未曾料到,那个一度打断自己的人,竟会第二次打断它,甚至不惜自弑!
嗡……
原本细如蚕丝的血气瞬间化作拇指粗细,那十七个扔被吸食血气的杨家少辈十分凄惨,原本年轻的他们瞬间苍老,白发横生,皮肤干褶。
再一息,竟彻底化作飞尘,连尸首都为能剩下。
十七个人,十七条性命,死在顷刻,让杨家众人难以接受。
或许,还有第十八个,那便是杨兴。他,必然不能活!因为他用自己的命阻止了这场血祭,那一柄刺透头骨的匕首,看得人触目惊心。
“桀桀……”
笑声再次传来,杨老家主心惊。杨家,已经死了十八个少辈,难道还要再死人吗?
那些幸存的少辈也都是脸色苍白,他们先前便听到了这笑声,结果就死了十八个兄弟姐妹。如今,这笑声再起,他们的心恐惧到了极点。
呼……
不同的是,这一次黑雾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一条黑虹直穿杨兴的额头,顺着那柄匕首刺开的洞没入他的身体。
嗖……
猛然一道寒光闪出,空中的杨老家主双目一颤。寒光飞走,他看清了,也看见了。那……是刺在杨兴额间的匕首。
再低头,却见杨兴看着他露出阴冷的笑意。额间的血洞在快速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