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顾君朝也顾不上哭作一团的许绿衣和楚佳叶,就走到隐蔽的墙边纵身一跃进到了千禧宫。对于这里,他早已是轻车熟路,所以很快就找到了白馨的寝宫。
刚刚走近,顾君朝就看见喜儿坐在门前低声啜泣,他不由问道:“出了什么事?”
一听到顾君朝的声音,喜儿猛地站了起来,嘴巴张了又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不想违背白馨的命令,可是一想到白馨的身体状况,喜儿还是决定豁出去了。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朝着顾君朝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后,恳求道:“九王爷,事到如今,奴婢也顾不上什么了,只希望王爷能救救娘娘。如果再不请太医医治,娘娘恐怕就要撑不下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就要撑不下去了?白馨怎么了?”闻言顾君朝心一惊,抓起喜儿的手臂焦急地追问道。
喜儿努力忍住自己的哭声,对顾君朝解释道:“娘娘的身体一直不好,最近这段时间更是每况愈下,动不动就咳血昏倒。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娘娘就是不让奴婢去请太医,甚至还不让奴婢将这件事告诉别人。九王爷,你是娘娘在乎的人,奴婢相信娘娘会听你的劝的。”
顾君朝也知道白馨的身子不好,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差成这样。他松开了喜儿,急忙推门冲了进去。白馨正睡在床上,就连顾君朝进来都没有睁开眼睛。
见到这样安静的白馨,顾君朝忽然害怕极了,他怕白馨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他缓缓走到了床边,伸手温柔地抚了抚白馨的额头,轻声唤了一句:“母蛤蟆,公蛤蟆来看你了。”
似乎被什么触动了,昏睡中的白馨轻轻蹙起了眉头,竟慢慢张开了眼睛。见顾君朝在自己面前,白馨微笑道:“君朝,我又做梦了……”说着,白馨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短短七个字,却让顾君朝心如刀绞,他紧紧抓着白馨的手,对着身后的喜儿道:“快去请太医!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请过来,快去!”
本来喜儿被两人亲昵的行为吓到了,随后被顾君朝这么一提醒,赶紧从寝宫跑了出去,慌慌张张地去请太医。可是白馨却像是昏了过去,不管顾君朝怎么叫她,她就是不醒。
不过这边喜儿刚出了千禧宫,那边吴清如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红玉不安道:“娘娘,看样子皇贵妃娘娘很快就会知道白大人下狱的消息。要是她向皇上求情,皇上这么疼她,说不定就从轻发落了。”
吴清如整了整衣襟,不以为意道:“这一回,本宫绝不会给她翻身的机会。你大可放心,那个假白俊臣是绝没机会从天牢里活着走出来了。”
“娘娘怎会如此肯定?”红玉不解,疑惑的问道。
“你等着看就好了……”吴清如只是笑笑,并没有解释清楚。
与此同时,待狱卒打开了牢房的大门,阡陌屏退了众人,独自一人走进了牢房。
青石盘腿坐在牢房的床上,见阡陌到此,不由得一笑,说:“我曾想过很多人,就是没有想到会是仪妃娘娘先来看我。”
走到青石面前,阡陌亦是抿嘴一笑,挑眉道:“本宫也没想到,堂堂的大理寺少卿居然会是一个骗子。不过本宫倒是很佩服你,从一个毫不起眼的混混成了众人瞩目的权臣,着实令人钦佩不已。”
“过奖。”青石客套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阡陌倒也不介意,只是自顾自说:“既然到了这里,本宫也不怕开门见山。不管你是不是白馨的亲哥哥,但你不想连累她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本宫是来成全你的。”话音未落,阡陌就从袖中拿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在了青石的面前。
看着那颗黑色的药丸,青石面无表情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和宸妃狼狈为奸,一向视白馨为眼中钉肉中刺,什么时候会这般好心?”
“你说的不错,本宫是没有这般好心,不过你一定会照做的不是吗?按照白馨的性子,如果她知道你下狱了,一定会拼命向皇上求情。可你也知道,皇上最见不得就是白馨对你的好。如果你不死,到时候会怎么样?不用本宫明说,想必你也知晓了。”阡陌胸有成竹道。
“为什么非得赶尽杀绝,难道你忘了当初白馨对你有多好?”青石紧咬着牙关,一脸酸楚道。
听到青石的话,阡陌的呼吸有些沉重,沉默了一会才回道:“没有人天生喜欢鲜血和杀戮,弱肉强食,要怪就怪皇上喜欢她。你不也喜欢她吗?不过可惜,皇上看得出来,九王爷看得出来,就只有白馨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幸亏她不知道,这样我也可以走的安心些。”青石微笑,将阡陌放在他面前的药丸收进怀里,继续道:“我会死,不是因为你们赢过了我,而是我不想让她太寂寞。”
终于到了这一刻,青石忽然觉得很安心。黄泉路上有他为白馨引路,想必白馨不会走的太孤独。
“白馨真有那么好吗?好到让你们所有人都心甘情愿?”见到青石视死如归的样子,阡陌终于问出了心里的想法,没有嫉妒,只是不解。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青石摇摇头,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阡陌。因为只要爱了,所有的坏都会变成好。
阡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样的傻问题,没有久留,她转身离开了天牢。路过狱卒的时候,她不忘吩咐道:“今天,本宫没有来过,知道吗?”
“小的明白,绝不会透露半句。”狱卒们不敢得罪阡陌,连忙答应道。
与此同时,经过太医的诊治,白馨终于渐渐醒了过来。她硬撑着从床上坐起,一抬头就看见了面色阴沉的顾君朝,不由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君朝眼神复杂的望着白馨,含着泪自嘲道:“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永远不准备告诉我你就要死了?”
看到太医退出去,白馨就知道瞒不住了,却还嘴硬道:“我的死活与你无关,我没有必要向你说明些什么。”
“是我傻,我真的傻。不过你放心,这次来我不是为了纠缠你。你和青石冒名顶替的事情被顾君阳知道了,现在青石被关在天牢里,我想你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救青石才是。”再说下去,自会自取其辱,所以顾君朝开门见山道。
“你说什么?青石被抓起来了?”白馨一时情急,从床上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