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吴清许才姗姗来迟。彼时毓秀宫内早就备好了午膳,吴清如正坐在桌后垂首静候。守门的宫人进来通报后,吴清如就命人将吴清许请了进来。
吴清许一进殿内,便看见桌上摆满了自己平日最爱吃的菜肴,却没被人动过一筷子。她赶忙走到吴清如面前,行礼请罪道:“臣妾姗姗来迟,令娘娘久等,请娘娘恕罪。”
“妹妹快请起吧,以后私下里你我还是以姐妹相称为好。什么臣妾娘娘的,听着怪生分的。今日只是你我姐妹叙叙旧,不必如此拘束,姐姐不会怪你的。”吴清如将吴清许扶起,微笑道。
虽然吴清如不怪罪自己,吴清许仍有些不好意思:“再怎么说这都是妹妹进宫后第一次与姐姐一齐用膳,却让姐姐久等,妹妹心里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听吴清许这般说,吴清如只是淡然一笑,不以为意道:“要是心里过意不去,那就多吃一点,就当给姐姐赔罪了。”说着,吴清如往吴清许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站在吴清许身后的玉翠也是太傅府里出来的,吴清如还未进宫的时候,她就跟了吴清许。在府里的时候,两姐妹感情甚笃,玉翠也是在吴清如面前闹惯了的,与吴清如也算亲近,说起话来也是毫无顾忌的。
“大小姐你都不知道,这几天可累坏二小姐了。皇上几乎天天来玉坤宫,二小姐想偷懒一会都不行。”玉翠毫无心机,一点都不懂这宫里杀机四伏,撅着嘴抱怨道。
“玉翠!别乱说话!”见玉翠说错了话,吴清许立即打断了她,出言阻止道,随后带着愧意瞥了吴清如一眼。
吴清如自然清楚吴清许在愧疚什么,心里泛起一丝冷笑,脸上却面不改色,依旧微笑着。她拉起吴清许的手,亲昵道:“玉翠所言非虚,妹妹你又何苦责怪她。你我姐妹二人有一人得宠,于我吴家都是好事,妹妹不必介怀什么。”
话虽如此,可是吴清许心里依旧过意不去。在她进宫之前,何人不知道这宸妃娘娘宠冠六宫,无人能及。如今却备受冷落,暗地里怎么会没有人说闲话。她一向了解自己的这个姐姐,如此心比天高的人哪会好受。
她望着吴清如的脸,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姐姐真不介意吗?虽说皇上是看在太后的面上才如此宠幸妹妹的,可是姐姐你却因此受到冷落,姐姐心里难道不会因此埋怨妹妹吗?”
“怎么会呢?你是我的亲妹妹,你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吴氏一族的兴荣,作为姐姐哪里会迁怒于你。只有一句话,倒是姐姐要嘱咐妹妹的,妹妹切莫记好了。”吴清如拍拍吴清许的手背,嘱咐道。
“姐姐请讲。”听到吴清如有话要嘱咐自己,吴清许谦逊道。
吴清如抿嘴一笑,将脸凑到吴清许耳边,低语道:“后宫之中,子嗣为大。妹妹如今得宠,可要抓紧时机,早日怀上龙胎。”
毕竟还是刚出阁的姑娘家,一听到孩子什么的,整张小脸霎时就涨得通红,垂眸羞涩道:“姐姐莫取笑我,妹妹福薄,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怀上龙嗣?”
“事在人为,如今皇上夜夜宿在你那里,可是大好时机,妹妹可要把握好了。”吴清如提醒道。
顾君阳虽然夜夜宠幸自己,但是怀孩子这事还是要看缘分,吴清许倒是看得很开:“有没有孩子是要看缘分的,妹妹不着急。”
“傻丫头,你不急人家可急坏了。到时候要是被别的妃嫔捷足先登,这后宫那还有你我姐妹二人立锥之地。不过你也别担心,前几日姐姐特意派人去宫外寻了一种合欢香。你只要日日闻其香味,就能助你早日怀有龙嗣。姐姐这身子是不中用了,以后吴氏一族都要仰仗妹妹你了。”吴清如敛了笑,目光紧盯着吴清许的脸,神情严肃道。
似乎明白了兹事体大,吴清许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朝着吴清如郑重点头道:“姐姐放心,有妹妹一日,必定不让人看轻我们吴氏一族。”
“那便好。”得到了吴清许肯定的答案,吴清如满意道。
用罢午膳,吴清许命玉翠取了合欢香,便向吴清如告辞,回到了自己的玉坤宫。一进寝殿,吴清许便遣退了所有人,只留玉翠一人留在殿内伺候。
等到众人退去,吴清许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对着玉翠吩咐道:“把那香给本宫收好了,每次宸妃来的时候就给点上,其余时间一律不准用。”
此时的玉翠,与之前在毓秀宫的时候判若两人,只见她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了然道:“奴婢明白,一定将此事办妥了,不会让宸妃娘娘有所察觉。”
与此同时,吴清如正前往御花园散步。红玉跟在她身后,憋了半日,终忍不住问道:“娘娘送合欢香给二小姐,二小姐会上当吗?”
闻言,吴清如斜睨了红玉一眼,回过头笑道:“本宫什么时候告诉过你,那香是用来避孕的?”
“如果不是,那他日二小姐真怀上了龙嗣怎么办?”听到自己估量错误,红玉着急道。
“放心吧,本宫早就说过,在这后宫之中,没有人能比本宫先诞下皇嗣。吴清许自以为聪明,可是她不知道本宫早就安插了眼线在她身边。任是她聪明绝顶,这一招防不胜防也足以让她跌个大跟头。”吴清如嘴角浮现一丝冷笑,不疾不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