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穆哥哥？！”袁婷婷睁大了眼睛，脸上是一个灿烂到极致的笑容。“穆哥哥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穆非在打放学铃之前就到了，但把车停在了路口，故意等到放学高峰期过了才开过来，他不喜欢被一群小孩评头论足。终于学生们走得差不多了，这才下了车，倚在车上，竖起了风衣衣领，等着他的小女孩。他知道她走得慢，往往到校门口都比较晚。
“哦，对了，我听哥哥说要和你一起吃晚饭的！”袁婷婷突然想起来。心里却在窃喜，难道是接她一起吃晚餐？
“我来接小雅。”
“覃……雅？”婷婷挤出一丝笑容来。
“阿佐从G市回来后一直比较忙，小雅很久没见他了。”
“穆哥哥，你是不是希望有一个妹妹？”婷婷打起精神来，如是猜到。或许，穆非只是一个人太寂寞了，希望有一个家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在她长大之前，她愿意只是他的妹妹。
“妹妹，你说小雅吗？我没有把她当妹妹，要当我穆家的女儿，她不适合。”
婷婷再次窃喜，他认为覃雅没有资格做他穆家的女儿！但她仍佯装镇定地问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穆家的女儿，不应该是她那样的。”
“那穆哥哥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好吗？”
“嗯。”婷婷重重地点头，“买衣服，买鞋，让司机接送上学，还出席家长会。你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学校可神气了，她现在走路都仰着头的，大家都以为她是上流社会的名媛呢，很是风光的。”
“是吗？”穆非不置可否地笑笑。不过，是得想想了，为什么他会对她好？
李轩扬站在墙角，做着深呼吸。他想，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有勇气也是最没有胆量的时候。
他是自信的！
李轩扬一直都认为自己是自信的。事实上，他没有理由不自信。显赫的家世、出色的外表、优秀的表现，他就是天之骄子。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一个感情上的弱者。
在遇到覃雅之前，他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倒是被很多人喜欢过。干脆地拒绝别人的时候他只觉得抱歉并不觉得可惜。可是，当自己成为那个有可能被拒绝的人时，他开始变得不干脆，变得思前顾后。
但是，他决定不再这么扭扭捏捏。因为她太出众了，就算只是默默地待在某个角落里，就算布满了灰尘，风一吹，她照样璀璨夺目。一中的人都不是傻瓜，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男孩子注意到她了。他不能接受她成为别人的女朋友。
“恬恬快点。”
“好啦好啦，我都留下了义务帮你打扫了，够快了，还有两三分钟就搞定了。”
覃雅快速挥舞着扫帚，还不停看手机。她忘记今天是星期四了，放学后还要留下来值日，穆非向来准时，这会儿一定在校门口等她了。她不确定他有多少耐心可以用来等她。拿着手机也是干着急，她又没有他号码。
“好啦，别看了，已经打扫好了。走吧！”
“还没倒垃圾……”
“别担心，你先走，我去给你倒。”
“那……谢谢你了，恬恬，下次你值日我也会帮你的。”
“行了，快走吧。”
覃雅单肩挎着书包急匆匆地往外跑，走廊上已空无一人，墙角处突然有人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李轩扬？”
李轩扬看着她，双颊因为跑到微微泛红，胸脯处还在大幅度起伏，有点心虚地赶忙移开目光。他不想对她有任何亵渎之意。
“你怎么还在学校？”覃雅轻轻挣开，往后退了一步。
“我在等你。”李轩扬又往前了一步，近距离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等我？”
“我想把这个给你。”
覃雅接了过来，是一盒巧克力。
“上次我送你生日礼物，你说太贵重了，所以退还给了我。这是一盒巧克力，我自己学着做的。这次你一定要收下。”
想了想，覃雅点头，抱在手里。“对不起，我要先……”
“等一下！”李轩扬再次抓住了她的胳膊，“小雅，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覃雅茫然地看着他，没有反应过来。
“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学习的，也不会耽误你的学习的。我们一起努力，然后考上同一所大学。好吗？”
“我……”覃雅挣开他的手，脸上微红。她是有点喜欢李轩扬的，对于她来说，不讨厌、愿意与之讲话，就算是喜欢了。他是一个开朗的男孩，也很随和，身上没有什么富家子弟的纨绔特质，而且他有着很阳光的笑容，给人很温暖的感觉。“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不，小雅。”李轩扬上前，想扶着她的肩膀，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我说的是女朋友。我喜欢你。”
“对不起……”半晌，覃雅才缓缓开口，“穆哥哥明令禁止早恋。”
“穆非？”
覃雅点头，内疚地看向他却发现他笑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拒绝我？你放心，我虽然跟他不熟，但也见过几次面。他看起来不像一个古板的人。我会去征求他的同意的。”
覃雅语塞，想要解释但又不知从何解释，这才想起穆非肯定等急了，忙道：“谢谢你的巧克力，我先走了，再见。”
“我们一起走……”
“不用了，我先走了。”
李轩扬还想再说什么，她已经拐进了楼道，消失在视线里，留他一个人在那个角落里发着呆傻笑。
覃雅远远地就看见了穆非，他就那样随意地倚靠在车门上，长腿自然地交叠。她想，如果他不是一个商业奇才，也许会成为影视巨星或者国际名模也说不定。只是，站在他前面正和他说话的女孩是谁？看样子已经聊了有一会儿了。女孩像有感应一般回过头来，见到她，别有深意地扯了扯嘴角，然后漾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向她招手：“小雅！”
覃雅走近了，朝她微微点头。抿着嘴有点不敢看穆非，她让他等太久了。
“你知道，在覃氏，员工迟到会有什么后果吗？”穆非未移动半分，沉声问道。
后果？显而易见是不好的结果。但覃雅还是回答道：“开除？”
穆非却笑了一下，待覃雅疑惑地抬头看他，才以一种猎人捕获到猎物般的眼神看着她道：“错。开除之前还要写检讨。”
“好，我会在睡之前把检讨放你书房。”
穆非又笑了，又把手放在她头上，可惜有帽子隔着，暂时不能感受到那种温柔的触感。于是，佯装帮她调整了一下发卡的位置便放下手来，拍了拍她后背道：“时间不早了，上车吧。”又朝一旁的婷婷道，“上车吧，你哥哥该等急了。”
“嗯。”婷婷点头，率先就着他打开的车门坐了进去。
穆非眉头轻蹙，但只是一瞬，回头一看，覃雅已经自己打开后车门上了车。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三人竟默契地没有说一句话。袁婷婷却不想这样难得相处的时间就这么沉闷地度过了。张了几次口，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话题。不经意地往后瞄了一眼，发现覃雅手里一直抱着一个盒子，一个她似乎在李轩扬的书桌上见到过的盒子，眼睛一亮，问道：“小雅，你手上拿的什么呀？好像是礼物吧？”
“啊？”覃雅正构思着怎么写检讨呢，一时没反应过来，猛地抬头，撞进了后视镜里那双如墨的黑眸中。“额……嗯。”含含糊糊地说着，忙把盒子放进了书包里。
“是什么呀？”袁婷婷继续问。
“巧克力。”
“谁送的呀？”
“李轩扬。”
“那家伙？他怎么送你巧克力啊？不会是喜欢你吧？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送过我圣诞礼物呢！”
“什么圣诞？”
“难道你不知道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
覃雅摇头，她从来没有过过圣诞节，也从未关注过这个节日。“他只说是补送的生日礼物。”
“那……”
“到了，下车吧。”
袁婷婷接下来的话被穆非打断了，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明显感觉到了他带点警告的眼神，忙乖乖闭上了嘴巴。